嫁衣为血红。
西凉虽为蛮夷,讲爱情也不用风花雪月为引,虽然也不擅用甜言蜜语为引,可对待嫁衣还是认真的很。
他们的爱情写在史书缝隙,写在流年掌中,也写在鎏金的屋檐宫殿,写在冲刷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城墙下。
可到底是心心念念着的爱情。
只要用心,就都能感觉到。
而东陵是把爱情体现在暗处,他们的爱情缠绵悱恻,拥着那人说尽风月却不提爱情二字。
隐忍的很。
西凉则敢爱敢恨。
云若烟随着宫人入了前殿,就看到放在大殿中的嫁衣。她摩挲着嫁衣嫁衣布料和上面刻画精致的江山图,大致浏览了一遍,侧头去看公公,“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公公自然顺杆爬:“不敢。”
“给公公拿一些银子,他跑这一趟已经累的不轻。”
宫人点头:“是。”
繁复精致的金丝蜿蜒纵横的穿梭在上好的丝绸上,便成了一幅画,美人如画,江山入画。
上面的江山用胭脂水粉,流苏花黄而制,美人却是史书缝隙中的样子,朱唇一点,美眸盈盈。
回眸间皆一笑百媚生。
裙摆上绣了朵缓缓绽放的花,似乎晕染的这有蛮夷荒凉之称呼的西凉都跟着褪色了几分苍凉而精致妖娆了几分。
云若烟没笑。
其实是应该笑的,毕竟这嫁衣一看就价值连城,她如果偷了这嫁衣出去卖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
牵绊呢?
她眸子里的光渐渐沉了下来。
入夜。
云若烟伏在案前描了一夜总算是把这嫁衣后的分布图给描的差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刚打算熄灯睡下,外面却有宫人慌张跑来:“贵主,贵主。”
云若烟收起纸:“怎么了?”
宫人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做了噩梦,入了梦魇,此时正在殿中……殿中……”
云若烟察觉到她话语中的奇怪,她皱着眉,想着这最近是为难的时间点,难不成这朝绘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大发雷霆?
“他在做什么?”
宫人小心道:“哭。”
哈?
云若烟被这个字雷到了,虽说她的确见过朝绘哭,可他一般都哭的颇为……隐忍,且他心高气傲,如何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哭?
那这是?
她头疼的起身道:“是来请我让我去看看他吗?”
“是的。”
“我这就去。”
朝绘入了梦,梦里入眼之际尽为荒芜之地,他的记忆也不得不抛开了所有前尘往事而停在当初。
定格在自己孤身打马,自街头巷尾救起的少年开始。
他比自己小。
后来他说:“主,奴会竭尽所能愿主得其所愿。”
“孤的愿是九五至尊,你会帮孤得到?”
“会。”
朝绘问:“付出什么都行?”
“都行。”
“你的命?”
那人连眼皮都没眨,淡定如常的道:“也行。”
朝绘觉得他的眼睛里是有忠诚的,故而后来才明白。他眼里的东西,那不是忠诚,只是漠视是无所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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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死了。
朝绘想,他死就死吧,左右也不过是个暗卫,是个奴隶,就算是死,也是因他而死的,他没有背叛自己就行。
可。
说好的忠诚能将前尘往事忘个干净呢?
朝绘到底不信他是否忠诚。
其实,朝绘在今天早上便看到了他的尸体,他依旧是面无表情闲适淡淡的躺在原地,呼吸微不可闻。朝绘觉得他是醉了或者是睡着了,可是自己这次没叫醒他。
死了。
可朝绘怎么还记得他和自己那档子破事呢?
几壶酒下腹就醉了,他在半醉半醒间陷入了恍惚混沌中。
西凉无蛊虫,但他会养会用。
他用了一种蛊虫。此蛊虫可暂时吊住人的心魂,只要未及头皮,施蛊人则可在自己梦中勾起那人心魂和自己面对面。想问什么大可一问。也就是……俗话口中的所谓的入梦一说。
只是这蛊虫虽然在被施者身上,也会反噬蛊主,多则二十年的寿命,少则一生多病多灾。
朝绘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问候暗卫的祖宗十八代,因为他把暗卫的名字给忘记了,朝绘只记得他是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奴,可他叫什么,这么多年里,他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可是如果不记得的话。
那人是不能被他勾住引入梦来的。
朝绘有些不舒服,他正襟危坐了半晌,终于是看到迷雾中隐隐现出那人的身影。
他没有往前走。
朝绘眉梢一动,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起身问:“你怎么死的?”
“被人所杀。”
朝绘知道,他只是气也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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