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钰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蹙眉思忖了片刻心底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声音很轻的道:“哦?弟媳的意思是在这里面放了毒吗?”
云若烟也轻笑起来。
外面的秋雨停了,夕阳倔强的伸出半个头来,余晖打在身上依旧没有半分的暖意。
云若烟的眉眼却是攒出了些许的温暖,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他今天吃的什么饭菜一样,她说:“是啊,我下了毒。”
墨非钰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在当时的时候算不上太好看,他单手撑在桌子上,抵着头斜斜的看她,轻声问:“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狼毒的解药。”
“你要狼毒的解药是干什么用的?”
云若烟唇角的笑有片刻僵凝:“这还用问吗?解药解药,当然是给中毒的人用了。”
墨非钰眯了眯眼。
眼睛里的暖阳春风尽数散去。
他笃定的道:“你是为了墨非离吧?除了他,谁还能让你不惜做到如此?”
嗯~
云若烟很认真的想了想:“你要是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我是为了这江山。”
“啊?江山?”
“对。”云若烟唇角再度挂起粲然的笑,“八皇子也是这东陵的皇子,身上流的是东陵的血,想必也是不想着看东陵拱手把东陵的土地让给别人吧?”
墨非钰眯了眯眼。
她继续道:“可是八皇子应当也清楚,如果那些将相士兵这么就此死在这毒上,这东陵大好的江山还能有谁护着?是高高在上不知民生疾苦的姜贵妃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我?”
铁蹄踏山河,狼烟印河山。
这应该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云若烟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她和墨非离的对白——
这世界说公平却也不公平。
说不公平却也公平。
战火绵延,烽火狼烟不绝,世道便永远动荡不安。
云若烟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后没有战争就好了,那样的话我想要的都能有了。”
墨非离侧头看了她一眼。
自己咂巴其中意思片刻,他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变得温柔:“你想要什么?”
“盛世。”
“如今东陵便是盛世。”
云若烟收了怅然,回头认真道,“只有太平方有盛世。”
当时墨非离回了一句什么呢?
不过应当也是一句我送你就是了吧?
因为这江山土地本来就是如此的,将军领兵打仗,流血流汗也流泪,必定要护住那一方土地。
云若烟心生恍惚,好像真的迎着万丈的霞光看到那瘦落的山河和遍地的白骨,还有天涯尽头处的孤高的野月。
墨非钰在尽头处出现。
手持长枪,脚踏平稳山河。
从回忆里缓过神来,云若烟继续轻笑,神色敛于睫毛下无迹可寻:“所以说,我要这个解药并非是为了一个谁,而是为了东陵的盛世。”
可
惜的是这世间最缺少的就是盛世。
即便有,也是喧嚣的蝇虫、田野老去的稻谷布置而成的假象。
墨非钰眯了眯眼,他轻笑道:“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当然只是一个女人,无论世事如何变革更新,我一直都是个女人。”说着她又啧啧称奇,“如果我要是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话,应该真的就是一个怪物了。”
“……”
煽情的话果然是不适合她的。
墨非钰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只是伸手皱了皱眉:“这事容我想想。”
“一天。”
“三天。”
云若烟拍桌:“两天,不见不散。”
出了碎脂楼,墨非钰在门口不远处发现了撑着一把伞站在树下的云若梦。
分明是和云若烟共同出自云家,怎么差别这么大?
他走过去停在她身边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若梦脸色发白,唇也是几近发白的:“我刚才听的清河王府中有人告诉我,说云若烟来了碎脂楼,本想在这里守着她,谁知道……”
她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即便是没说出来墨非钰也是猜出来了个七八分的,他冷笑着不急不缓的继续道:“但是谁知道我居然也在碎脂楼?嗯?”
云若梦涩涩打抖没说话。
墨非钰不想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到了该成亲的年龄,可若是跟这种无权无势而且也没有优点的人过一辈子的话,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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