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看到穆楠在餐厅一角,神情落寞的样子,一时心下不忍,端了酒杯走向她:嗨,穆总!今天大家谈的不错啊。穆楠头翁了一声:尼玛居然还敢来!旋即堆着笑容:是啊,多亏常总关照,没有赶尽杀绝啊。
常渊道:还小心眼儿啦?我不是后来都让了吗?
穆楠咬咬牙:常总最好别让。常渊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却是一把拉住穆楠:来吧,过来喝一杯,算我赔礼。
穆楠傲娇地说:没兴趣和你喝酒。
常渊眼带笑意:好吧,你们女生既没酒量又没酒胆儿,不喝也好,省的说我欺负你。
周围穆楠公司的同事都起哄:穆楠是我们酒量最好的,谁欺负谁可不一定啊。
常渊仍然深深地看着穆楠:哦?那我愿意领教一下。穆楠一时逞强:喝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待会儿喝醉了,你可有人送你回房间?
常渊部门一个年长的女生笑道:我们常总从来没有醉过,就算醉了也能自己回房间。一时间气氛竟然变成了两家公司的对垒,大家移师到酒店大堂吧,各自点了酒,四散开来找自己对口的人聊起来。
常渊和穆楠对坐,你要喝什么?常渊道。
穆楠从来只喝葡萄酒和清酒两种,喝其他不熟悉的酒反而容易醉。她想我得先发制人:葡萄酒吧。长渊说:小资啊,我平时喝啤酒多,今天陪你吧。
两人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喝过几杯,酒精让情绪舒缓下来。穆楠感觉疲惫了,白天斗智斗勇很消耗心力,现在竟是没有说话得力气了。
常渊:白天打鸡血似的说个不停,刚刚还斗志昂杨呢,现在咋不说话了?
穆楠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常渊:你哪里看出我得意呢?
穆楠:我感觉。
常渊笑道:幸好我同事不在,否则他们该向老板打小报告了,说我对合作伙伴不尊重。小姐你也算你们公司一员大将,不能就凭感觉吧?要用事实和逻辑说话。
穆楠淡然道:我对人从来就是凭感觉的,对事才需要推理。
常渊:人和事哪里能分?穆楠低下头兀自自言自语:是啊,虚实真假都难分,何况人和事?
常渊:你说什么?很喜欢说些抽象的语言吗?
穆楠:我没有说给你听,我自己随便念叨的。
常渊:你常常这样吗?
穆楠地抬起头:不知道,我怎么能发现自己呢?你知道,人们很难发现自己的行为的。
美丽的大眼睛满是迷茫。常渊心里一咯噔,那眼神打动了他,当下竟然有些揪心的感觉,有一股甜蜜的怜爱之情涌上来。他伸出手揉了揉对面女生的头:脑袋瓜里想什么呢?穆楠不满地嘟囔:别弄乱我的刘海。
那一刻后,似乎他们间的气场发生了神奇的转化。他们继续喝酒,仍然在针锋相对地聊天,却是轻松了不少。不知不觉一瓶见底了,穆楠依然飘飘然了,却嚷着还要开一瓶。
常渊笑着对她说:就凭你这酒量,再喝明天就没法儿和我斗了。
穆楠满不在乎:喝了酒才能斗得过你吧。长渊环顾四周,同事们却也是早就散了,单也肯定已经买了,一看腕表已经1点过。看四下无人,常渊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回去了!
穆楠迷糊地看着他:回去了?回哪儿?
常渊:看来喝多了。你房间号?
穆楠睁大美丽的眼睛重复道:房间号,房间号。
常渊无奈地摇摇头,想了想,从穆楠的皮包的外侧翻出一张卡,扶着她上了电梯。到了楼道里,穆楠有些清醒了,慌乱道:对不起,我喝得多了吧,跟你添麻烦了。
常渊嘴角一动:算我补偿你好了。不过小姐你要减个肥,可是一点也不轻啊。
穆楠嘴硬:在唐代,我这样的算绝色。
到房间门口,常渊送穆楠进门,问:自己可以吗?穆楠:当然可以了!
那么好好睡吧,明天还有一整天谈判呢。他温柔地揽住穆楠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晚安!留下穆楠愣愣地站在原地。
第二天的谈判,穆楠终于发挥正常了,侃侃而谈。常渊也是有理有据有节,抓大放小。穆楠能从他眼神中读懂什么是他真正在乎不能退让的条款,什么是可以争取的,争取到什么程度是合适的,自然分寸感强了很多。
一整天很顺利,TermSheet大部分条款敲定。有几个点需要各自回去确认。当天晚上各自要回驻地。环球数码的人全都飞回北京,穆楠飞回上海。海洋交通运营其他同事一起乘地铁回香港了。大家在酒店门口大家各自等出租车起机场,穆楠没有敢在人群中寻找常渊的身影,装着很兴奋地和刘建聊天。
刘建揶揄地问:昨晚和渊总到几点?穆楠一下子脸红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面传来常渊的声音:你们也太不仗义了,穆楠酒量好,我怎么也不能认怂啊。你们这些家伙也不来帮忙。一时间大家又起哄让常渊和穆楠下次决战紫禁城云云。车行在高速公路上,深圳夏日得天空乌蓝乌蓝的,潮湿的空气里混了路边的花香,穆楠闻到了欲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