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瑟国的冬天,比雪霁的还要冷。
不过意外的,今天天气放晴,鹿从在洛白羽的帮衬下,带着刚刚苏醒的闻忌出来晒太阳。
洛白羽和洛紊同鹿从,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打叶子牌,闻忌则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洛白羽和洛紊脸上都贴满了纸条,只有鹿从脸上,干干净净。
“你又输了!真是又菜又爱玩。”洛白羽嫌弃的说完重复无数遍的话,无语的将手里的纸条,贴在闻忌脸上。
闻忌脸上的每个角落都被贴满了,鹿从看不下去了,无赖的将闻忌的脸打扫干净,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二打一!”
洛紊被逗笑,温柔的望着她和闻忌,“云末现在怎么样?今日起来的时候,可还会头疼?”
闻忌缓缓坐起,似乎是还有些不习惯,迟钝了两秒。
鹿从意识到,用手肘撞了撞闻忌,“师父问你话呢。”
闻忌学着之前的语气,有些生疏的说,“谢…谢谢师父…”
鹿从满意的点头。
洛白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揶揄道,“怎么感觉这小云末一觉醒来,像是成熟了许多?不仅没了以前那种茶里茶气的味道,连童真傻气的眼神也不复存在了——”
话讲到此处,鹿从皱眉,凑近闻忌,眯着眼睛同他对视。
闻忌心虚的将头瞥向别处。
鹿从捧着他的脸将他掰回来。
…
洛白羽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问洛紊,
“我的老母亲,你是神医啊!你不会直接把云末的痴傻也一并给治好了吧?”
洛紊眨眨眼睛:“啊?”
她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就连自己也有些意外。
“没有!”
一个坚定的声音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
闻忌喉头滚动,又说了一句,“没有。”
鹿从依旧看着闻忌,一言不发。
闻忌紧张的,突然神色痛苦起来,他扶着头,体力不支的倒在鹿从怀里,头靠在她肩膀上。
“姐姐…头好疼…”
“我想回屋…”
他声音越来越虚弱,洛白羽睁大眼睛,
“就是这个味!”
洛白羽又摇头,拍洛紊的肩膀,“可惜咯,没有完全医好,洛女士不要灰心,再接再厉,下次一定能…”
“臭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洛紊对洛白羽展开了关爱教育,鹿从扶额,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恢复记忆,闻忌才不会这样对她撒娇呢。
鹿从说,“我带他进屋里坐坐,你们随意。”
洛紊忙着教育洛白羽,抽不出时间搭理她。
鹿从搀扶着闻忌,将他放在床上,帮他脱去衣裳,盖好被子。
闻忌则是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她。
鹿从觉得有些好笑,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干什么呢,今早醒来就一直盯着我看,怎么,不认识我了?”
闻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敢说。
他知道的,是他失忆的时候太过可怜,鹿从才会心软的收留他。
如果被鹿从发现…他的记忆恢复,再加上他以前做过的那些种种不可原谅的事情,定然会被她抛弃。
他不要。
他才不要。
那一瞬间,闻忌甚至懊悔了起来,懊悔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
闻忌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默默抓紧了她垂落在床上的衣摆。
他说,“我很想你,感觉睡了好久,好久。”
“觉得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所以,才想一直看着你,将目光遗留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