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柱连忙回了句大人过奖,待雷风等人重新进了包间后却刷地出了一身冷汗,敢情先前这人一番闹腾还真是故意而为之,步步紧逼就想自己这方按捺不住好借机动手,也得亏自己应对得法,想想不禁有些后怕,心下反而生出这神秘少年深不可测绝非易于之辈的念头来,看来回头真得好好查查此人根脚作些功课才行。
其实就在张衡带人来找这人麻烦之前,汤玉柱尚不知此人的存在,他当时正陪着自家侯爷在玉春楼另外一间包间里饮酒作乐,屋里面以中山公子徐青君为首,几乎囊括了大部分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而且还都是各家长房嫡出可以袭爵的世子,平常贵胄子弟是进不到这个顶级社交圈的。
这些纨绔公子哥们身份显贵,家里面又都家产巨万,整日里除了放浪形骸醉生梦死,几乎都不干什么正经事儿,自家侯爷汤国祚三年前就袭了爵位还任了南京前军都督府掌事,却依然喜欢和这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让汤玉柱倍感无奈也无计可施。
先前雷风和熊廷弼在包间里唱歌奏乐时,汤玉柱所在的包间里也听到了,不过这些公子哥们正兴高采烈玩双陆打马吊呢,对这调调无感,谁也没在意,只是那徐青君的随侍徐秋鸣却突然敲门进来说有事禀告,然后趴在徐青君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后,徐青君突然跟汤国祚来了句,不好,吾那相好去找那弹琴唱歌之人的麻烦,怕是会有不妥,你快快叫人去拦下。
徐秋鸣本来也不想管这事,可他先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灾星雷风打过招呼朝了面,他也担心一旦这张衡出事自家公子事后怪罪起来再治他个知情不报,所以还是第一时间出面提醒。
一旁汤国祚不解,问道:“在咱家地盘还能有啥不妥?咱玉春楼百十来条护院汉子也不是白养的,大不了一顿乱棍打将出去便是了,”
徐青君无奈才说出了原由,说那名为雷风的锦衣卫百户乃是乾清宫那位爷派出来咬人的狗子,非常难缠,他倒也不是怕这姓雷的,而是此人身边有大内高手护卫又杀性极重,只是担心自己相好一言不合再被这姓雷的打杀了。
他这么一说汤国祚登时来了兴致,又追问道:
“啥样的大内高手?武艺能有多强?咱这玉春楼的护院里可也有不少武艺不错的练家子,”
“总之你这里那些护院打行全绑一块都不够人家一个练的,不信你可以问之龙老弟,年前他的腿就是被那姓雷的锦衣卫打折的,他的那位号称打遍南城无敌手的护卫钱兆东当时在场,楞吓得没敢出头,”
徐青君随口一句话就让一旁的忻城伯世子赵之龙大窘,赵之龙一直以为这事被他爹压下去应该没人知晓,却被人给一语道破。
“真有那么厉害?”汤国祚转头又问赵之龙,这回他是真吃惊了,年前赵之龙出事还被他爹忻城伯禁足两个月他是知道的,但知道的有限,远没有魏国公府了解的更详细,当时汤国祚听到的传言是赵之龙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却一脚踢到了铁板上,惹怒了一位北京来的钦差才被当场打断了腿云云,可没说钱兆东在场的事,这姓钱的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搏技高手,武艺高强,公认的十人敌,寻常人十个八个都近不了身。
“那姓雷的小子应该是不会武艺,但他身边有个老太监护卫特别厉害,据钱兆东讲,十个他都不那老头的对手,还说恐怕连他大师伯俞大遒都未必干得过,”
灵璧侯汤国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南京城的各家勋贵都是以武传家,当年俞大遒武艺之高强那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并载入史册的,惊道:“那岂非是数十人敌?”
赵之龙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事对他来说是件极不光彩的丢脸事,把对方描绘得越厉害才越能显示出并非自家无能,实在是对手太厉害的缘故。一旁的徐青君却突然插了句嘴,
“啥数十人敌,你们的消息都太滞后了,从松江府传来的最新消息,这位太监高手不但武艺高强,还身怀犀利火器和独门暗器,两月前曾在数息内将七十余全副武装带了弓箭铁炮的倭寇海匪全杀掉了,流的那个血都快把长江口给染红了,而且只他一人出手,”
徐青君说话间表情颇有得色,明显在跟其他人炫耀魏国公府的消息灵通,这事一早就经过侥幸逃脱的海匪口中留出,再辗转董其昌传到了魏国公府,只是那海匪闽南口音极重,四十余人硬被人听成了七十多,
“怎可能!”这回不光是汤国祚,其他人也都跟着惊呼,作为土生土长的南京勋贵子弟,他们可是太清楚七十多全副武装的倭寇意味着什么,
“我X,光顾着说话了,国祚你倒是快点派人去啊,去晚了别说张衡小命不保,恐怕你这玉春楼也得被这姓雷的一把火烧了,”徐青君如梦方醒急急催促道,
汤国祚这回也有点怕了,连忙叮嘱几句后把汤玉柱派出来处理此事,于是就有了前文的一幕。
等汤玉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张衡囫囵个完好无损地救下来,并利用郑妥娘的意外发飙彻底抑制住了雷风在玉春楼找碴的冲动。等他将威逼压服郑妥娘今晚务必陪宿雷百户的事交给了张衡和许妈去办之后,才重新回到了先前的包间里。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平时玩世不恭不管什么样的事都不大放在心上的这群公子哥们,今日却转了性子,既没饮酒作乐也没赌钱,全都正襟危坐在等他回来。
还没等汤玉柱跟自家主子汇报情况,徐青君率先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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