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岳打定主意才回答道:
“唉……要是都像汤大总管这般好说话不就没事了嘛,既然大总管开了口,那我也说说我的想法,”说话时张太岳收起了先前那副嚣张的嘴脸改作平常模样,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汤玉柱态度一直恭谨反而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再者他觉得自己真学不来冯小刚那套,演技不够,朱盛葑本身又面嫩,有点画虎不成,所以干脆本色出演,慢条斯理道,
“首先一条,这张衡得罪了我跟我的朋友,必须得给我朋友磕个头赔个不是,这要求不过分吧?”
张太岳话一出口,汤玉柱面色一凝怔住了,就连周围熊廷弼等数人也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抽,心说你这还不过分?张衡再怎么说也是玉春楼明面上的头面人物,这要真是当众给人磕头那以后在秦淮河一带就得沦为笑谈没法混了。
这回张衡怕也看出眼前这少年百户不好惹了,汤总管这般软语相求那边还步步紧逼不肯罢休,摆明了是大有来头根本没把玉春楼放在眼里,自己的身份背景对人家不管用,手下那些打手们又被大总管摁下不让动手,眼瞅着对方一步一步揪住不放,心下难免有些惊惧,再也不敢摆出之前的臭脸反而求救式的望向汤玉柱,至于对面这少年百户究竟何人,先前汤总管耳语时也没说,只说自己有性命之忧特意来帮自己解围的。
汤玉柱也是完全没料到自己姿态放这么低对方依然不肯罢手,有心借机发作吧,眼前这几人尤其那少年和几位随从那副有恃无恐满不在乎的模样,再联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传闻,真有点不敢动手,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汤宝和的身份可不比张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跟身后整个灵璧侯府绑在一起的,可真要应下吧,这脸面可就全没了,弄不好过后在自家侯爷还有魏国公府的二公子那落下埋怨,饶是他八面玲珑智计百出,此时此刻也被张太岳这手粗暴试探给搞得七荤八素颇为难看,而且听这话里才是首先一条,明显后面还有更过分的要求,不过也由不得他多想,连忙赔笑道:
“先前的事情并未闹大,张衡主事虽然对诸位多有不敬,可这般当众磕头怕是……怕是不太好吧,要不雷大人换个要求可好?”
“不想磕头?也可以,那就改成掌嘴吧,打到我这朋友满意为止,怎么样?”张太岳笑吟吟道,已经完全恢复到原来的阳光大男孩模样,
熊廷弼、钱谦益、郑妥娘三人再次石化,尤其熊廷弼那牛铃般的大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心说兄弟你这一出又一出的究竟是闹哪样啊?打人还不打脸呢,这比磕头下跪还过分好不好,况且闹到现在哥哥我都已经非常满意了,心里倒是希望雷风兄弟见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了,只是他这边虽然有些心惊肉跳却没办法当众拆自家兄弟的台,一直憋着把自己难受够呛。
汤玉柱这边见事情无法善了倒也当机立断,随即向身旁的张衡递了个眼色,说道:
“张衡,还不赶紧给两位贵人赔罪,”
张衡也是秦淮河一带摸爬滚打多年的醒目角色顿时领悟,连忙上前一步一揖到地,赔罪道:
“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贵人,在下这边给两位赔不是了,恳请两位原谅,”
汤玉柱串联张衡来这一手,摆明了就是偷梁换柱妄图蒙混过关,张太岳原本是不想让他们得逞,正要招呼金不换动手“帮”那张衡下跪磕头,一旁的熊廷弼却抢先一步虚抬了下手,意思是接纳了对方的歉意,一下子就打乱了张太岳试探的节奏,让他一怔,
那汤玉柱是何等鬼精之人,一眼就瞧出连这熊廷弼都看不惯自己朋友的过分举动才会如此这般,立刻又对钱谦益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帮着说和,钱谦益之前帮着熊廷弼这边递过好话,这回若是不帮玉春楼肯定说不过去,无奈只好上前劝了熊廷弼和张太岳几句。
有熊廷弼和钱谦益两人这么一搅合,张太岳一番笨拙的试探已告失败明显难以为继,正要说句场面话结束此事,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正跟望月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郑妥娘,脑海里灵光一闪又有了主意,遂正色道:
“既然我大哥和钱大人都发话了,那就不用磕头了,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汤玉柱见对方松口,不由得大喜连忙问道:
“雷大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老朽能办到的没有二话,”
“我的要求汤总管肯定能办到,没别的,我要给郑妥娘郑姑娘赎身,”
这一要求又把众人惊得一呆,心说这雷风百户果然少年心性不可以常理度之,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都哪跟哪儿啊?不过这时机倒是把握得极好,这边汤总管刚说出大话来,还真不大好拒绝。
没想到汤玉柱却笑了,要是别的为难要求也还罢了,偏偏对方提这么个看似很惊人实则一点操作性都没有的要求,以他对郑妥娘的了解,此事绝无可能,遂老神在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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