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岳这一番近似胡闹的表演结束,周围人等瞬间石化。
这回连熊廷弼心下对雷风都颇有微词,心说老弟啊,人家侯爷府的大总管一路小跑赶来说和,态度又如此客气谦恭,你说你还非得蹬鼻子上脸闹腾个啥劲儿啊,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难道就凭咱们这几个人你就想在此地为所欲为飞扬跋扈?这不是纯粹的打灯笼上茅房——找死(屎)么?
这年代的青楼都豢养有自己的护院打手,像玉春楼这种规模的大院子,打手更是数以百计,甚至于之前那张衡过来找碴时就带来了数十人,这些人都身着黑色劲装三三两两散布在四周,当时要不是汤玉柱一声且慢,估计这些人早就一拥而上开打了。
更何况此处乃是南京城出了名的热闹地带,一旦有事那应天府的衙役还有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下的那些兵勇也会随叫随到,而且肯定是向着玉春楼这边的,这可如何是好啊?熊廷弼暗暗叫苦。
钱谦益和郑妥娘闻言也是暗暗摇头,心说你一个小小的北京来的百户跑南京玉春楼这种地方来和灵璧侯家的大总管讲王法和法律,岂不是失心疯,见过欠揍的,可没见过像雷风百户这般伸脸出去主动找抽的,
不过这样也好,经**这么一闹,反倒把两人从这趟浑水里给摘了出来,咱们也算仁至义尽帮到头了,你们打吧,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也与我二人无关,出于对接下来形势的预判,两人不约而同的快步闪到一旁角落里,等下打起来别殃及池鱼或是溅我一身血就行。
郑妥娘闪避的同时还使劲拽了一把兀自在那两眼放光为自家公子暗自喝彩的望月,望月完全没有防备被拉了个踉跄整个人都几乎倾倒在郑妥娘怀里,妥娘在望月耳边小声嘀咕道:
“傻丫头别站那么近,等下动起手来不好相与,”
望月顺势拦腰抱住了妥娘,场面有点香艳,同样在她耳边回道:
“不用怕,没人打得过我家公子,”
望月是真不担心,她可是在现场亲眼见过耿发大杀四方的。
郑妥娘温玉在怀被抱得浑身酥软,清冷的俏脸瞬间红了,她没再言语,心下却是对望月的说法颇不以为然,也不知道这丫头对自家公子哪来这么大自信,毕竟在玉春楼多年,她可是对自家东家势力之大和行事之狠辣无忌有极清楚的认知,这也是她多次有从良机会却始终无法跳出火坑的根本原因。
就在众人都等着看张太岳等人的笑话时,那边汤玉柱又发话了,却是再施一礼满脸堆笑道:
“误会误会,雷大人您多心了,先前的确我这手下不懂事,无意中冒犯了您,老朽这边给您陪个不是,还请大人莫往心里去,”
我去!什么情况?周围人等连围观群众这回都惊得呆掉了,向来在南京城里说一不二从未吃过亏的玉春楼东家灵璧侯府,在面对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少年百户无理取闹时竟然怂了!
这边张太岳闻言也是一愣,大脑瞬间出现卡顿现象,尼玛后世的电视剧还有那些网络小说也不是这么写得啊,按剧情你该仗势欺人一路装壁再被劳资疯狂打脸才对啊,怎么直接就怂了?而且之前自己这么一闹,整个玉春楼还有灵璧侯府的脸面都差不多快丢光了,除了发飙开干似乎也没别的出路,这是几个意思?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对方越是这样就说明他们是真怕自己,问题是自己刚从松江府过来,连义父和眼前这位结义大哥都对自己的真实实力完全不了解,一个南京勋贵的管家断没有在自家地头怕自己的道理啊!不过也由不得张太岳多想,他灵机一动决定试探一二,看看里面究竟有何文章?于是继续端着架子,不依不饶地道:
“我说汤大总管,这恐怕并非一句误会就能说得过去的,就凭你们玉春楼今日胆敢强留劳资家眷逼良为娼,还敢当众威胁我朋友这两件事,今日之事就别想善了,你们玉春楼难道就不该给劳资个交代么?”
“竖子尔敢!”
见张太岳这边得寸进尺竟然还不肯罢休,没等汤玉柱开口,一旁早就憋屈得快要爆炸了的张衡忍不住当场发飙喝骂道,却被汤玉柱一甩手“啪”地给了个大耳刮子,看得出来汤玉柱这一手是真用劲儿了,把张衡打了趔趄,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他这一手也让周围那些跃跃欲试准备动手的玉春楼打手们瞬间停住了脚步。
金不换等四个护卫却是齐刷刷让开了围廊的一端全跑到另外一端堵住了来路,还顺带着把熊廷弼的三个随从也都拽了过去,等于把玉春楼打手最多的这一端全部让出来空出好大一块开阔地,中间就隔着一个兀自在那慢条斯理喝着茶水连头都未曾抬过的耿发,气氛陡然间变得有点诡异
金不换的意思很明显,真开打了,这么小的空间又敌众我寡相差过于悬殊,肯定是要动枪的,他们把过道给让出来,估计耿老自己就能全料理了,也省得子弹无眼再伤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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