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苍白面容,在烛台上幽幽的兀自摇曳着的烛火里,看上去在脆弱的不住颤抖。绿色的眼睛望着羊皮纸上,一行行花体法文字时的目光,隐隐带着不安。
巨大的漩涡。
这就是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他,欧洲的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这个庞大的空洞,不断交织的疾风。所有人选择的沉默,因为他们知道漩涡中心,那个可怕的人。
那个来自科西嘉岛上的恶魔。
他无限膨胀着的野心终会将整个欧洲炸的支离破碎。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又拿起了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有些了些什么。最后的那句话,是书写的工整漂亮的法文。
“如果我死了,这将是我最后的遗嘱。”
他放下笔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养的那只起名叫“汤姆”的大黄狗,正趴在燃着火焰的壁炉旁边睡得正香。他感受不到主人的焦虑,却忠诚的呆在那里。
这个时候,墙角的钟,又敲响了五下。
这是最后的悼念。
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这一个晚上,似乎每一个欧洲重要的府邸里,都亮着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危机,寒风吹奏的那首狂想曲,终于从拿破仑决定逮捕当甘公爵的那一刻奏响。
铁颅堡在夜色里,重归寂静。客厅里点着幽暗的烛火。路西法与弗兰克,两人一袭黑衫,沉默的坐在客厅里。
“拿破仑.波拿巴该怎么办?”弗兰克低沉的声音,像是那些密布的阴云,透着骨子里的阴沉,“他将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不是圣使。”
“但是他手中,拥有超过了绝大多数圣使的力量。”弗兰克反驳着,他的忧虑显而易见,“如果拿破仑也帮助了伯纳德,我们就丝毫没有一丝胜算了。”
“他不会的。”
“为什么?”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轻轻划过沙发精致的扶手,然后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几下。良久,他声音略显嘶哑,说道,“你知道,在1800年6月15日那天,我让缪拉对拿破仑说了什么吗?”
弗兰克的呼吸似乎加快了许多,他不自觉的,下意识问道,“什么?”
“缪拉对波拿巴说的是,’伯纳德也支持了这场政变’,而无法否认,伯纳德由于之前在政治上的考虑,犯下了这个致命漏洞。”
弗兰克笑了,似乎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大笑过了。波拿巴终究只会为了他自己而战,他与伯纳德之间,那道刺眼的黑色裂痕,永远都不能再一次弥补。
他停住了笑意,过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离最后的结局,还剩下一年了。你能不能猜到,最后是谁成为那个胜利者?”
“你是想说伯纳德?”路西法挑了挑眉毛,他那张像是天使,又像是魔鬼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会是伯纳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