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有没有想到人家女子,是何等心境?”
夏煜拉了拉苏湛的胳膊,轻声道:“等卫大人跟我们说明白。”
卫青感激地看了一眼夏煜,才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两人到了禁房,把看管的狱卒全都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卫青请他们两人坐下,给两人斟上了茶水,自己也坐了下来,才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这司狱官是谁么?”
苏湛压着气道:“我管他是谁!”
“他姓枚,叫枚七,他是枚青的表弟。”
“枚青是谁?”苏湛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唉,”卫青苦笑道,“这枚青可是汉王殿下的心腹之人,眼前红人啊!”
苏湛一听,不由地和夏煜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转来转去,又牵扯上了汉王,此时心中也不免一凛。
“苏大人,你也知道,如今汉王在乐安,我们这在山东界儿的,哪能不低头?这枚青和汉王的关系,那可是非同寻常,这枚青的表弟,自然也是高人一等,我们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啊!这朝中为官,实在有许多无可奈何!”
苏湛沉吟着不说话,卫青又拱了拱手,道:“这您那一刀下去的那烂人,是枚七的干兄弟,这枚七虽然看着像个猛兽,但是对这狱卒兄弟都是不错,认了不少的干兄弟,带他们也是极好,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如此鲁莽闯祸。那尿裤子的那位仁兄,是枚七的远房兄弟,这进来当狱卒,也是枚七介绍来的,这事苏大人、夏大人你们交予我办,我也是为难啊!”
苏湛听到这里,已经全然明了,这卫青没有什么背景,能混到今天,也全凭的是一身本事和一路的运气,他怎么敢和有汉王撑腰背景的人叫板?可是苏湛想想那尼姑的惊恐眼神,心里的怒火还是下不去,此时不免讥讽道:“卫大人的意思,我叫你秉公办理,还是给你惹祸?敢情我们堂堂锦衣卫,奉皇上之命来此押解俘虏,竟然是来搅局的?”
卫青见苏湛又动了气,急了道:“苏大人何必说这样的话!我的为人苏大人应该明白!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出去,去把那两个畜生剁了,我家里的老老小小,就拜托给苏大人了!”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夏煜拦住他,道:“你们两人真有意思!一个说些激将破话,一个就要蛮横做事,都不用心的么?”
苏湛也软了口气,道:“好了,卫大人,我也不是怪你,我只是气不过罢了。我们改日就得走,而你在这里是长久,总不能让你没法度日,这此中深意,我自然明白。”
卫青感激道:“我为了大人,真是命都能拼,但是只怕家里人跟着受累!”
苏湛叹了口气,心道,汉王歹毒,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对秦媚儿做的事,不也是类似于卫青说的,自己连累家里人受累?这时听了他这话,更是觉得感同身受,便道:“我猜到会有如此不法之事,实在是希望不要发生,可是偏偏叫我撞见!这我看不到的时候,又有多少,真是不得而知,这样想想,就是令人发指!这个被我砍了一刀的,必须严惩,只有杀鸡儆猴,这帮尼姑、女道士才能安然,要不然,这种事不知还得发生多少!”
卫青正色点头道:“这我自是知道。”继而转头向夏煜道:“夏大人,下官也希望早些转运这些人,省得夜长梦多。”
夏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已经安排缇骑明日就押送一批。”
苏湛听了夏煜这话,更觉得这帮尼姑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这锦衣卫的缇骑,难道就能比狱卒老实许多吗?只怕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吧!
夏煜当然已经看出了苏湛的担忧,只道:“我会留心安排。”
山东境内的尼姑和女道士是人心惶惶,可北京城里也好不了多少,这北京马上要改换成京城了,又发生这等抓人的事,受到夏煜安排的锦衣卫指挥胡荣更是一点也不马虎,真是弄了个天罗地网。
此时已经流窜到辽东的唐赛儿,将剩余的兵将安排派遣完毕,又得知外面的世道因为他们一帮人闹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恐,不由地觉得心中沉沉,再遥想起当日见到那苏湛的情形,更是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倘若当日多些时间,定能把这痛心在怀的事情弄个清楚,明明是白莲教的人,明明是受了朝廷迫害的一家,明明遭到锦衣卫的诛杀!真没如今阴差阳错,自己倒成了锦衣卫!而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是,她居然女扮男装,潜入了锦衣卫!难道这其中,她还有更深远的打算?但是为何她的眼中,却毫无迹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只压得唐赛儿喘不过气来,那日朝廷兵马突然袭击,本来逃出生天,如今侥幸安顿,本应该略略松口气,但是想到那宿氏唯一的骨血正在锦衣卫之中,如同在缧绁中一般,恨不得立刻将她救到身边来,仔细问问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