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芷薇的脸蛋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连绒绒的小耳廓都是红得通透了,眼中波光游离不定,颈中微汗沁了一层,但是挡不住那幽幽的香从霓裳间渐渐散发出来。她只觉得心跳得又急又快,朱瞻基清凉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眸子,两人的脸离得那样近,她呼出的芬芳呵气似乎都能吹到朱瞻基的脸上,她的浑身是滚烫发热,但是朱瞻基却是淡淡的,只轻轻道了一句:“没事吧?小心别摔着。”
散落了一地的冰块慢慢融着,地上的毯子也被沾得湿漉漉的了,金盆歪歪地落在一旁,些许水珠缓缓顺着盆壁滑落下去。她被朱瞻基扶得站得稳了,朱瞻基便轻轻松了手,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她站在一旁,只觉得四下里忽的静了下来,朱瞻基离得与她近在咫尺,可他却如那满地散落的冰块一般,只是一片冰凉。
她轻轻转过脸去,轻声说:“冰都洒了,我找人再去盛些来。”
“不用了,别去。”朱瞻基此时已经又拿起了书,只是淡淡说道。
孙芷薇只好自己蹲了下去,拿过一旁的金盆,慢慢拾着地上散落的冰块,轻轻放在盆里,轻柔的咚咚,一声声,仿佛敲击在自己心上。
她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她拭泪时,朱瞻基已经蹲在她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她。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嘴里却只道:“没什么。”
朱瞻基帮她把冰块都拾进了金盆,然后站起身来,缓缓道:“别多想。”
孙芷薇也抱着金盆站了起来,咬了咬嘴唇,终于道:“殿下有意中人了?”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道:“没有。”
孙芷薇轻声道:“芷薇不识得多少字,但是那日见殿下写的字,却也认识一二,写的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芷薇虽无才,却也知道,这样的诗句,也只是相思中的人,才能写的下的……”孙芷薇说着,心中也是咚咚响着,觉得自己这样多嘴太过唐突,可是不问心里又是憋得难受,这样的话,也是和她一贯的作风很不一样的了。
朱瞻基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别扭的神色,嘴唇轻轻抿了抿,沉声道:“书看得倦了,我出去走走,你休息吧。”
朱瞻基不顾孙芷薇怔怔的目光,径自出了门,门口候着的王瑾本来在墙角眯着,听到了动静也赶紧随了上来。
“殿下,您去哪,这天儿太黑了,臣去跟您取灯来照着。”
“不必了。”朱瞻基挥了挥手,“我就随便走走。”
王瑾于是只好快步跟上,也不再多言。
“已经有小虫在叫了啊,这日子,真是过得快啊。”朱瞻基走到院子里,突然说了一句。
王瑾侧耳细细一听,绿草丛中果然有蛐蛐的叫声,他知道朱瞻基爱玩这个玩意,随即道:“殿下,宁阳的蛐蛐已经贡上来了,臣明天就给殿下取来去。殿下的虫罐也空了好久了。”
朱瞻基点点头,道:“多取来些,大张旗鼓一点。”
王瑾微怔,又点头应了。
朱瞻基默然抬头,向着渺远的夜色深处望去,那凄迷之中什么都看不分明,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吴亮见到夏煜和苏湛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硬是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看得苏湛也是有几分心酸,道:“你小子太会煽情了,要笑就笑,要哭就哭,一副小寡妇的模样做什么?”
吴亮又是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夏煜,笑道:“真好了?全好了?”
“这还有什么假!”苏湛笑道,“别忘了有我在啊!”
吴亮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映得他本就正太的脸孔更加萌动,又嘘寒问暖了一番,才道:“三娘子那边得到消息以后,我就知道你们铁定没事了。如今皇上赦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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