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县养济院扩建的这个事情,出乎意料的被办大了。不仅仅是千穗县的富商们,就连临县临城的富商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朝丞相的公子亲自办理此事,希望各界商人能伸以援手,届时朝廷必然对他们有所嘉奖。
这其中,几乎半点没有提到有关官商勾结隐瞒人头,借以转移税款的事情。是以整个千穗县中,渐渐地已经到了一上街,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外界来得商人。
如今的大齐算得上是物阜民丰,但是边境之处总有些不太平的时候。要做生意不难,可是要把生意做大做好,家底人脉,二者缺一不可。多少商人挖空心思的想和官僚权贵扯上关系,让自己在商途中更好的走下去?这天下间,多了去的有钱都买不到关系的商人,更何况是周家这样在整个大齐都举足轻重的大户!?
更有传言,听说这一次明面上是捐款来赈灾,扩建养济院,但是暗地里,是一次买卖交易,出钱最多的人,可以获得一个赚钱的绝佳机会!既能和权贵有交集,捐了钱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是以这个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眼看着千穗县原来越热闹,连周亦琛都有些愕然,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悠然喝茶的女人,忍不住道:“所有的消息,都是你放出去的?”
钱慕锦笑着看了他一眼:“周大人这是什么话,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与我有什么关系?”
周亦琛抿着唇,这幅模样倒是让钱慕锦笑容更深:“周大人忧国忧民乃是好事,外面那么多人,有多少人赚过黑心钱,你我谁都不知道,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会过来,看到的,必然都是这件事情中的得利,而绝非养济院中无辜死去的灾民。有人自动送过来给大人宰割,大人都不下手,那才是真正对不起灾民的。”
周亦琛如今也不像从前那样与她针锋相对,闻言倒是叹了一口气:“只是恶根不除,终究意难平,百姓也并非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钱慕锦放下茶杯,忽然道:“大人可知道,我们呼吸间吸进体内的,是什么?”
周亦琛愣了一下,他忽然发现,钱慕锦是个很容易说出些旁人听不懂的话的人。
周亦琛蹙眉:“你又有奇怪的言论了……”
钱慕锦笑了笑:“那大人听不听呢?”
周亦琛无奈苦笑:“但说无妨……”
钱慕锦微微垂眼,道:“我们呼吸的,是一种叫做空气的东西。然而我们最需要的,是一种叫做氧的气体,而空气中原本就有许多杂志,或好或坏,都在里面。按理来说,我们需要氧,自然盼望氧的成分要更多,但是事实上,若是将空气净化,变为纯氧,反倒会伤到人的身体……”
钱慕锦望向周亦琛,发现后者已经一愣一愣……
钱慕锦勾唇一笑:“大人?”
周亦琛反映过来,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唔……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略、略微新奇,略微新奇!”
钱慕锦喝了一口茶:“话不在新旧,有理就够。大人既然明白,就自然没有必要再叹息,世道本就如此,即便无法遵循本心,那就干脆不要去看整个过程,只要结果和大人想象的一样,不如欣然接受?”
有时候,洗脑就是这么的可怕。
这番话钱慕锦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周亦琛说。第一次,他嗤之以鼻,第二次,他不屑一顾,然而看着在钱慕锦的行动之下,渐渐有了改变的局势,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周亦琛的心里竟然有了一种“也许这样的确有道理”的念头,哪怕这个的念头和她多年来的坚持相违背,但是并不妨碍他渐渐接受这种念头。
钱慕锦今天来,是向周亦琛商讨具体的细节。届时她会在养济院中现场搭建高台,为求效果逼真,在哪里画地,在哪里扩建,都会明明白白的公诸出来,所捐的钱款会透明公开。全部用作扩建一途,这对于周亦琛来说,自然是毫无压力的事情。周亦琛听到这样的建议,也觉得十分的新颖。
其实不仅仅是如此,钱慕锦的主意一个比一个新颖,周亦琛越听,神色越发的明亮,到了最后,他看钱慕锦的眼光都完全不一样了。
周亦琛:“宋夫人……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商才……”周亦琛从小便是人中龙凤,从来都只有被人夸赞的时候,但是此刻,他对钱慕锦的夸赞,的确是出自真心。
钱慕锦自然是不骄不躁:“若是大人觉得没有问题,剩下的也都是些细节问题,我也该回去了。”
周亦琛看了她一眼,起身抬手:“本官送宋夫人。”
钱慕锦微微一点头,并未推拒:“有劳大人。”
送了钱慕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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