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女人淡淡道,拢了拢乌黑的长发,“可我们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难道有错吗?何况我爹当年并无大错,凭什么该受如此待遇?”
“本该属于?”蓝振颔首,“或许当年的四位皇子都是这么认定的,你爹可能并无大错,但他为争皇位,唆使老太上皇罢黜支持皇甫严的几位颇有才干的文臣,为了皇位,就可以不顾朝廷的损失吗?我觉得老太上皇心里自是明镜一样,皇上的德行和品质,不管怎么说,都将直接影响国运的昌盛与否,打下基业的先辈们,恐怕都会希望选对皇子,好让江山血脉留存万世。”
屋内一阵沉默,最后女人开了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的这番话虽也有些道理,但我爹,是断然听不进去的,再说了,江山也好基业也罢,还不都是皇甫家的家务事,谁坐皇位又能有多大的区分?如今皇甫世煦所做的一切,我也可以办到啊,我知道爷爷和皇甫严皇叔都对你有恩,可我和我爹也同样能器重你,为什么你一定要固执起见呢?”
蓝振想了想,“很多人说我没有显赫的战功,凭什么一直受朝廷器重,掌管京师戍防,他们并不了解,不是朝廷偏心,而是朝廷知道有我在京师一日,就断不会让京师百姓遭受战火离乱,皇甫世煦和我是相似的人,他曾跟我说,不管外患内乱有多大的危险,只要他还在朝廷一日,便一定会为天下百姓的安定而努力,彭荒,你实实在在的告诉我,除了皇位,你爹惦记过百姓么?”
女人把头别过去,不知在黑暗里想了些什么。
“我知道,一两句话,我是很难和你争辩的明白的,那么请你回答我,假如你爹真的可以成功夺位,又能坐稳皇椅的话,在他百年之后,你是否愿意接掌皇位,也许,还要应对其他的,永无休止的藩王之争?还是,将你的皇甫族男性们,诛杀一空?”
“你在胡说些什么?”女人跳起来,愤怒的低声喝叱,但愤怒之后,她又颓然的重新跌入椅子内,挥了挥手,“别说了,别再说下去了,即使我们之间注定要彼此伤害,我也不希望是今夜,或者说,我希望越迟越好,所以,请你停止你那些伤人的话吧。”
蓝振呆了呆,充满愧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戳伤你,真的,我以为这个事实你更应该比我明白,对不起,让你难过并非我本意,我,我还是不打扰了,希望你自己可以想清楚该如何选择,好吗?时间真的不多了……”
“时间不多?什么意思?”
蓝振犹豫了一下,只得道,“纸里包不住火,迟早的,大概到那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唉……我同样也不愿意会有那么一天。”
女人没有说话,蓝振在黑暗中站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之时,却重新被女人叫住,“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了?”
声音异常的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你怎么知道?”倒是蓝振微微有些吃惊。
女人幽幽的笑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回避和我单独相处,今天却突然深夜造访,所以我猜,一定又是有什么事了。”
话既揭破,蓝振索性承认,“没错,几天以来都在将军府附近转悠,应该是来找你的,而且我们已摸出他落宿的客栈,如果你想见他,傍晚以后换上便服,拿上出行令牌去吧。”
“你会让我见他?”蓝振痛快的许可,让女人万分诧异。
蓝振深深叹了口气,“对,如果你作出了选择,将自己年轻美好的生命,去付诸一个荒唐的梦。”
蓝振说完,心早就缩作了一团,他是不是疯了,难道真的要逼她?难道现在就非得斩断他和她之间的一切么。
黑暗再次凝固,只听闻两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僵持而且身体发凉。
蓝振艰难的,朝门口方向迈了一步,接着是另一步,就在他的手已经碰触到帐帘,准备撩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疾风,蓝振既没有闪避也没有回头,跟着冰冷的尖状物抵上了他的后颈。
“年轻美好有什么用?连你都不屑,蓝振,为什么你能如此绝情冷酷,真的宁死也不愿帮我吗?”
“迟早是一个死而已,只是我不想死后还身背骂名,如果你此刻动手,那是你在成全我,我还得感谢你,唯一可惜,即使杀了我,也于事无补,这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剑尖稍稍松动了点儿,“是啊,皇甫世煦现在大肆招募提拔新人,军威声势比前朝更壮,以后就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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