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上房,见赵氏在临窗大坑上坐着,一脸的平静。
傅卿和赶紧上前行了礼,然后走到赵氏身边,没有赵氏发话,她不敢坐。
赵氏果然不让她坐,而是问道:”今天去广济寺怎么样?“
傅卿和听了当即就跪在了炕边:”老太太,我知错了。“
”哦?“赵氏眉头一挑,双目瞬间凌厉了几分:”你说说,你错在何处?“
“今天我跟四妹妹一起去广济寺,我是姐姐,没有看顾好四妹妹,是我的疏忽。”傅卿和说着给赵氏磕了一个头:“还请老太太责罚。”
赵氏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一遍。”
“是。”傅卿和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关键的地方说得比较详细,当然,她并没有说自己一开始就发现了傅卿璃的反常。
末了,傅卿和再次说道:“四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头自责的很,好在淮王人还不错,给了玉佩,还让我们回来跟您说,他一定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不会白白让四妹妹受了委屈的。”
赵氏本来以为傅卿和会推卸责任,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认错,更令她吃惊的是,傅卿和居然还为傅卿璃求情。
当即,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良善,真是跟她父母是一样的性子。在宅门里生存,心地良善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父母双亲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赵氏幼年丧母,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不知经历过多少算计,此刻见傅卿璃这样,心中就多了几分怜惜。
这个三丫头,怕是比自己那时候还不如呢!
“你起来吧!”赵氏拍了拍身边的垫子:“坐到这里来。”
听赵氏这样说,傅卿和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是真的怕赵氏迁怒将自己也关起来。
傅卿和坐到赵氏身边,不动生色地活动了一下跪得生疼的双腿。
“你四妹妹人太聪明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呢。我只恨她自作主张还将我蒙在骨里,本来,我打算让她给湘王做次妃的,湘王的品行可比淮王好多了,还有你大表姐照应,她去了就是享福的,没想到她居然这样……”
赵氏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傅卿和一眼:“其实你大表姐也是很喜欢你的。”
傅卿和听了这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大表姐嫁给湘王两年无所出,若自己真的嫁给湘王做了次妃,恐怕只是个生育孩子的机器罢了。
自己无父无母,在武定侯府被赵氏捏在手心里,等出嫁了,还要被大表姐吃的死死的,这种日子光想想就让人心惊。
怪不得傅卿璃宁愿得罪赵氏也要铤而走险,恐怕她早就看透了赵氏的意图了吧。
自己无父无母,若真的被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她还有个母亲在赵氏身边,若真的做了湘王次妃,便只能任由大表姐摆布了。
这一瞬间,傅卿和的思绪飞快地转了起来,她稳了稳心神道:“大表姐人好,对我们姐妹几个都不错,要不然也不会独独告诉我们皇后娘娘千秋的事情了,这都是我们沾了老太太的光了。老太太还将我做的药送了上去,我心中感激的很。”
赵氏听了,脸上果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你的药做得好,这是你的能耐。”
会做药,就会用毒,赵氏要用自己,就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赵氏只生养了一个女儿,嫁到了镇国公府,而镇国公夫人,又只生了湘王妃这一个女儿。
赵氏一个没有儿子傍身的老太太,能在武定侯府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仗着女儿跟外孙女嫁入高门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现在太子之位空悬,湘王是次子,在朝野中名声又不错,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老太太是自家祖母,快别夸我了。”傅卿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做的药平常的很,倒是老太太您身子一直很康健,我想着您应该用不上药,就跟广济寺的净澄师傅求了大悲圣水带了回来。”
赵氏微微一笑,好奇地问道:“广济寺里大悲圣水十分难求,那些香客为了能讨得圣水不惜天不亮就跑去排队等候,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不好意思与那些小民争抢,就怕失了豪门的气度,你是怎么求得的?”
傅卿和听这话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放软了声音道:“原来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广济寺里香火鼎盛,大悲圣水的确十分难求。因为明天就是端午了,寺里想着明天去求圣水的香客比较多,今天就多准备了一些,可巧今天我们去了,就净了寺,这大悲圣水可还有不少呢。我跟净澄师傅讨要了圣水,还让他用开戒过的白瓷钵盂装了。”
“我让木棉带过来了,就在门口呢,要不要让她送进来?”傅卿和问道。
“自然是要送进来。”赵氏声音轻快,带了几分满意:“真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贴心。”
两个孙女一起去上香,一个自作主张坏了她原本的打算,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特意为她求了大悲圣水回来,孰好孰坏,赵氏心中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三丫头的确不能送到湘王府,可是她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自然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赵氏是个非常会算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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