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正史上关于商纣王的记载有所争议,但你似乎过于偏题了。”裕惜赐冷冷提醒道,说实话,听了她的一番论调,他的心底也有了一些触动,他知道她所言非虚,身在帝王家,他比谁都更清楚,历史不过是成王败寇的游戏,纣王败了,所以众人才集体抹黑他。不过这些话他绝不会说出口来,他要的是让她下不了台,“你说比干非贤臣,可知辱没圣贤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经他这么一说,景如是想起该引入正题了。她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比干啊比干,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怪我抹黑你的光辉形象。谁叫裕惜赐死咬着我不放呢,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说人坏话的。
见景如是不说话,巢文彦以为她讲不下去了,于是追问道:“景如是,你刚才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吗?怎么不继续了?是不是因为编不下去了?”
其他人一听,也以为景如是快坚持不住了,纷纷附和道:“你要是承认自己大逆不道,我们就不追究你刚才的言论。否则——”
“否则什么?”景如是打断一干人的自娱自乐,笑道,“我需要你们不追究吗?笑话!”
众人怒,却敢怒不敢言。
“我刚刚只是酝酿了一小会儿,思索怎么说才浅显易懂,好让智力平平的人也能听懂。”景如是扫视了一圈,句句带刺。
“景如是,你!”薛尚德觉得自己也被侮辱了,气得站了起来。
“别你呀我的,听我把下面的话说完。”景如是讨厌这些总打断她的人,又要催她说,还要没事插嘴,真是烦人。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众学子们既气愤景如是的嚣张猖狂,又隐隐期待她接下来还会讲出什么为所未闻的“轶事”来。毕竟他们自小接受的便是正统儒学,也从未质疑过书本上所写内容的真假。景如是刚刚的“厥词”引经据典、条理清晰,还真的不像是胡编乱造之说。
“说到比干,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到,那就是微子启——帝辛一母同胞之兄长。”景如是环视众人一圈才接着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微子母亲生他时地位尚微,而生帝辛时已贵为国后,王位于是就被传给了帝辛。试想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无端夺走,即使那是亲弟弟,大概也没几人会不愤恨的。且微子启素有贤名,其朋党亦颇众,几与帝辛成抗衡之势。故而终帝辛一世,微子一派始终是最坚决的反对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在帝辛的强力打压下,微子铤而走险,通敌卖国,与周人勾搭而奸,不惜一切代价地颠覆帝辛政权。《竹书纪年》曰:微子启,胶鬲与周盟。《史记》中也绘声绘色地写出了商亡后微子启的奴才相。即使刚才我所念的那篇《玄鸟》也是由微子启从周人手中乞求而建的宋国中的商人后裔所写,用以纪念、赞美帝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