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易进骢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突然叹了一口气:“严大人,我知道,你没骗我,不过,我还是认了!”
【认了?认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明明知道任秉时已经放弃了他,他还是要自己扛下去?】
“我今天所有的一切,当初都是老任给的!现在……就算我再也出不去,做不了官了,我也只当是把一切都还给他了吧!”
【也包括你家里的妻妾子女?】
严邶静想了想,突然站起了身,像是非常惋惜的说道——
“既然你自己已经放弃了,那我也不用再替你想办法周旋了!只是可惜了宁妙玉送来的那些……”
严邶静转身就向外走,还不忘和身边的程方说:“既然这事儿咱没办成,宁妙玉的那些银子,就还给她吧!”
两人就快要走到门口,身后的易进骢突然喊了声:“严大人留步!”
【镇定,我要镇定,控制好转身的速度!】
【既不能太快,显得太心急,又不能太慢,表演痕迹过重!】
严邶静转身,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易进骢,“又怎么了?”
易进骢:“严大人……您刚刚说,妙玉她……妙玉她怎么了?”
严邶静仿如突然想起一般:“哦,她怕你在大理寺里吃苦,便让我想想办法,帮你找一些能够开脱罪名的借口,不过我今天一来,看你……你自己都已经不想那么多了,那我也就省省了!”
“真……真的吗……妙玉她还……还在替我……”
“你其他的那几个老婆和小妾呢,我没见过,也不太清楚,估计一等你家产充公,她们便各自另觅高枝了,除了这个绣娘,对你到还算是有几分真情真意!”
易进骢满脸的惭愧。
严邶静说完又转身要走,易进骢急忙再次开口拦住她——“等一下!”
严邶静“无奈的”再次回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严大人,你真的可以……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开脱一些罪名吗?”
【嘻嘻!得手!】
严邶静假做为难的表情:“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主要是看你自己!”
“我……我刚才错了,我现在想明白了,严大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好好配合!”
“什么事都愿意说了吗?”
“愿……愿意……知无不言!”
于是严邶静从易进骢进京入朝为官开始问起,将他平时如何与任秉时一起,权钱交易,从北方军援中饱私囊等等一切罪行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可惜这次没有带憨豆老公过来看!】
【我的刑讯手段是不是也不赖,连蒙带骗的,多有趣!】
严邶静见程方将易进骢的口供都记录了下来,便拿了过来让易进骢自己看一遍,然后按指印画押。
易进骢确认了口供之后,按了个红指印!
严邶静眼神示意程方将口供收好。
接着,再问易进骢:“易大人,刚才,问的是您入京以后的事儿!接下来,我想跟你聊一聊,您入京之前,在河东时候的事儿!”
易进骢再次一愣,“河东……?”
“那时候,您担任慈州府文城郡的武官,彼时的任秉时任大人,担任慈州府文城郡郡守!这些事儿……您还记得吗?”
易进骢吞吞吐吐的说道:“严大人……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很难不知道吧,后来的天官案,难道不是满朝文武皆知的大案吗?”
“可……可那时,您才……才不过……”
【也是哈,那时候我应该才……我现在的人设,严晓晓,今年是十九岁,天官案,光宅元年,哇,九年前,那时我才十岁!还是个萌萌的小姑娘呢!】
“我那时当然是不知道啦,但我认识字的嘛!我不会看卷宗吗?”
易进骢点了点头:“哎,提到裴大人……”
【咦?这人提到裴大人时居然叹了口气?】
【难不成他还存着一丝愧疚之心?】
“举报裴大人的信,难道不是你们三人写的吗?”
易进骢口唇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进行分辨,但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易大人,你抬起头,好好看看我身后这位年轻人!”
易进骢一愣,将目光望向了程方。
“当年裴大人待你不薄,家中的寻常家宴也经常请你去对吧?你若是还有些记性,当记得……当年裴大人家里,还有个到处乱跑的小公子吧?”
易进骢望向程方的眼神越来越惊讶,接着,转为惊异,最后,慢慢转为惊恐……
“你……你……你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