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远此话一出,整个大堂上所有人都露出意外惊异的表情。
除了严邶静脸上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微笑。
“易大人的钱?这怎么可能……”
“易大人不就是因为拿不出这笔钱赎人,才让穆成远抢先了一步的吗?”
“难道说,穆成远其实是替上司办的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状告上司啊?”
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低语议论之声。
严邶静扫视了一番堂外的听审人群,发现不知何时起,憨豆老公也站在了其中,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表演。
【嘻嘻,老公,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之前都是你抓你的罪犯,我打我的官司,今天,这还是你第一次到庭辩现场看你老婆我表演呢!】
而就在窦奇峰旁边不远处,则站立着武青岩和毕以文两人。
【原来弘文馆也来人看热闹了啊!】
【不过……灵姐姐怎么没一起来呢?】
【先不想别的了,反正差不多该来的观众都来了,哈哈,专注于审案吧!】
田宜春此时开口道:“严大人,我看穆大人是在子虚乌有,凭空捏造,毁人清誉,污没名声,还望严大人明察!”
严邶静慢慢起身,踱到穆成远身前处。
“穆大人,你这话,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你说易大人给了你三十封银条,难道是为了让你和他抢绣娘?”
穆成远面色犹豫,还不时的偷看易进骢的眼色。
易进骢始终冷着脸孔,不去和穆成远交换眼神。
严邶静继续说道:“穆大人,这三十封银子的事儿,说不清楚的话,本官可以办你一个收入不明,查办贪赃受贿的罪,但你若是为了脱罪信口胡说,可也逃不过凭空构陷,胡言诬告上级的罪!”
穆成远思虑再三,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的回答道:“回禀严大人,去年初,小人听说了天香楼头牌绣娘的艳名,便前去欣赏,自此与绣娘结识相好——”
“几个月后,我和绣娘感情融洽,便想着能否有以后厮守的可能,恰在彼时,天香楼的鸨母主动与我商谈绣娘赎身一事,我当时虽然答应了下来,却也知道自己出不起三十封银条的身价——”
“直到年中,天香楼的鸨母又一次找我过去,这一次,却直接将绣娘的卖身契交到我的手中,我非常惊讶,推脱说自己还在筹措银两,鸨母却告诉我说,已经有人付过了绣娘的赎身钱——”
“当时的我难以置信,不知道是什么人替我出了这么大一笔钱。绣娘只说,是一个常来天香楼的恩客,心地良善,听说了我和绣娘之间的感情轶事后,便主动付清了绣娘的赎身钱,行成人之美的好事!”
“我将绣娘领回府上,为其改了名字,叫宁妙玉,次月便正式摆宴,将其迎娶进门,就在此时,一人来到我的府上求见,说他就是为绣娘出了赎身银两的人——”
“说起这人,我还与他见过几次面,但之前从未打过交道,也没有过任何交谈。此人就是现在工部出任侍郎的任秉时大人!——”
“任大人告诉我,这绣娘与易大人早就相识,而且颇有深情,彼此属意,他与易大人素来交好,这才想暗中帮他一个忙,所以为绣娘出了赎身钱——”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易大人也钟意绣娘,自然是手足无措,任大人告诉我,要想保住仕途,就该先和绣娘撇清关系,再将绣娘送与易大人,成他二人之好事。”
“我未及仔细思索,便写下了休书一封,再趁易大人北使出巡之际,将绣娘送到了易大人的行帐之中侍酒——”
“再后来,易大人娶了绣娘做妾,我才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便暗中访查了一下任秉时大人和易进骢大人的关系——”
“这才知道,他二人私下里关系非常紧密,那三十封银条的赎身费,并非任秉时自作主张,而是早就得到了易大人的授意!——”
“也就是说,真正为绣娘出钱赎身的,正是易大人,我当时还没明白易大人为什么这么做,直到今年年初时,发生了一件事——”
“年初吏部在各部各营当中提取年轻一辈校官的资质,为春季评职和升迁做提拔名单——”
“我平时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不敢说积累了多少功劳,至少也有年岁煎熬的苦劳,无论比较资历还是比较实务,都不该少了我,可我偏偏未能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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