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邶静将易进骢所有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于是继续问道——
“易大人,你说你和宁妙玉同样也是郎情妾意,两厢属意,我想问,你与宁妙玉是何时相识,又是何时互相有意?”
易进骢神情显得更加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或者,我该这样问,你与绣娘,是何时相识,又是从何时开始相互有意?”
严邶静这样一问,所有听审的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原来易进骢也是在天香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位绣娘。
一旁的田宜春开口说道:“严大人,这个问题,和要审的本案无关,易大人与宁妙玉何时相识,又是何时开始郎情妾意,早又怎样,晚又如何?”
易进骢一听状师的话,顿时感觉有理,腰杆子又硬了几分。
【不错,该挡枪的时候出来挡枪,这个姓田的律师费不白给!】
【只可惜你碰到了本姑娘我!】
“当然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决定了休书内容的真伪,若是穆大人和绣娘互相有意在前,我便不信这放妻书是穆大人心中本意,可若是易大人和绣娘互生情愫在先,我便认为,这放妻书,可能是穆大人成人之美!”
田宜春眉头一皱,凑近易进骢,两人开始小声嘀咕。
【其实,天下的男子都是一个德性,谁会对一个从天香楼赎回来的姑娘动真感情?】
【只不过,男人们全都死要面子,所以这案子打着打着,就奔着感情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田宜春才正式回答严邶静的问题:“回严大人的话,易大人与绣娘在天香楼时期便早早相识,而且早在一年半前,易大人便和绣娘提过赎身之事!”
严邶静:“果真如此吗?”
田宜春非常肯定的朗声回答:“确实如此!”
严邶静顺势想了想:“你说你更早,他说他在先,若是继续这样追究下去,也还是一样,各执一词,难分对错,如今之计,只有请出一人亲自到堂,才知一切始末!来人,将宁妙玉带上来!”
蓝营的众人一声齐齐的应和,程方向后面示意,早有人领着绣娘,一直就候在偏厅处,此刻听到严邶静传唤,立马将绣娘带到了堂前。
绣娘长得漂亮,身材曼妙,一出场就自带一股媚劲儿,这下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可饱了眼福。
穆成远和易进骢突然见到绣娘出现,都有些意外。
【看来这绣娘嫁给易进骢之后也没过几天好日子,我这儿留了她一晚上没回家,姓易的像是根本没发觉,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民女宁妙玉,参见严大人!”
严邶静:“宁妙玉,我想问你,穆大人和易大人,是否都是你在天香楼时期认识的?”
宁妙玉点点头。
“两人可是都与你提过赎身之事?”
宁妙玉还是点点头。
“这两人既然都愿意为你赎身天香楼,那,便都是对你一片赤诚,真心待你的,对不对?”
宁妙玉稍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既然这两个男人都对你很好,你想选谁做自己的夫婿?”
宁妙玉轻声答道:“小女子无才无德,无名无氏的,若是没有家室可以依靠,便不过乱世一叶浮萍而已,哪里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也就是说,你无所谓,两个男人对你都挺好的,选谁都是一样的过日子对吧?】
【既然这样,感情上分不出深浅,那就只有时间上分先后了!】
“好,那我问你,穆大人和易大人,谁先为你赎身的?”
这个问题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绣娘身上。
即便是一直随便看看的赖敬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提起了兴趣,动作凝固,侧耳等待答案。
宁妙玉微微一笑:“是易大人!”
这个答案一说出口,推事院方面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易进骢和田宜春的脸上也是一样的得意。
严邶静顿了顿,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
“那我再问你,既然易大人先说要替你赎身,可为什么后来是穆大人替你付了赎身钱呢?”
宁妙玉答道:“小女子原也不知道,不过后来听天香楼的老妈妈提过一两嘴,说易大人只付了十封银条的定金,后面的尾款,却迟迟没有送来……就这么拖了好几个月,后来,穆大人来为小女子赎身,一口气直接付了三十封银条……”
宁妙玉的这一番回答,直接让现场凝固了,先是鸦雀无声,可随后,就爆发出了浅浅的嘲笑和议论声。
“原来是没钱啊……这还真没看出来!”
“你看这人骑着个高头大马,我还以为他家里多气派呢……”
“哈哈你们天真了,谁说人家没钱的,人家是付完了定金后悔了,不想买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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