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的神情,严邶静心里一沉,老范出事了!?
“是范寺丞的伤情,又恶化了吗?”
秦大人想了想,说道:“他的伤口……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秦冲、明海升、陆展图、严邶静,以及一众执事厅的兄弟,当然,蓝营的兄弟最多,乌泱泱的挤到机枢馆门外。
秦冲回头对大家说:“大家对范寺丞的关心是好事,不过,病情休养需要安静,还是请弟兄们在外面候着,咱们……轮番探视吧。”
秦冲等四人先进了病房之中。
卧榻上的范德威微微闭着眼睑,鼻息声粗闷沉重,听到有人声走进房来,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四人,便又疲惫的重新闭上。
秦冲轻轻唤了声:“范寺丞,严主簿来看你来了!”
【奇怪,秦大人为什么只提了我的名字?】
【明明是咱们四个人一起走进来探望他的啊!】
【明白了,先前我在宫里面圣的时候,老范已经醒过一次了,而且肯定在念叨着要见我!】
“范寺丞……我是晓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严……严主簿……”
范德威的声音平时都以状如洪钟而闻名,可此时却中气不足,虚弱到轻如蚊蝇震翅,严邶静不得不将耳朵凑近一点。
这一靠近,范德威身上所中的两处刀伤也看得清清楚楚。
老范肋下被斜斜的划破了一道刀口,另外还有一处刀伤是在左侧的小腿处。
这两处刀伤都很浅,最多不过是刀尖堪堪划过,若是寻常的刀剑,恐怕以老范的皮糙肉厚,早都痊愈结疤了。
可惜这两刀是透着诡异的幻影鬼刀留下的伤口。
原本还用纱布包裹着草药,现在为了透气,已经将所有的纱布拆开,伤口裸露在外,外翻泛白,看上去更加可怖。
老范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发出一声:“严主簿……你……可别忘了……我最后嘱咐你的……事情!”
【那三件事,当然不会忘!】
“范寺丞,你宽心修养,那些事我不会忘记的,而且,一定会妥妥贴贴的处理好!”
老范的声音虽然低,几乎就在严邶静的耳边说出,但房里环境安静,其它三人秦冲、明寺正、陆少卿又都是内功精湛的高手,自然听得清。
三人没想到范德威之前还曾经嘱咐过严主簿三件事,都觉得有点意外。
论亲疏程度,这位刚来的严主簿与老范相处不过数月,他竟然将自己病重时牵挂的三件事托付给了严主簿?
“好……那就好……秦大人……”
秦冲不需要像严邶静那样将耳朵贴过去才能听清,只微微俯下身,答应了一声:“老范!”
“多谢你……这段时间……让……吴老回寺里……坐镇……后面……蓝营的事……要请你和严主簿……多费心了!”
秦冲点点头:“老范,你别想太多,多休息!”
就在秦冲说完这句话时,老范突然大口喘气,口角处咳出鲜血,严邶静吓了一跳,回头求助般望向明寺正。
明寺正赶忙抄起老范的手腕诊断脉象,另一手平按在老范胸口处,以内力助其平复内患伤痛。
然而很快,老范便合上双睑,再无声息。
明寺正回头看了看秦冲等人,沉痛的摇了摇头。
【老范,没了?】
【老范他就这么走了?】
严邶静几乎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结果,两条浅浅的刀口而已,回大理寺养了几天,却越治越严重,直至撒手人寰。
【怎么会这样?】
门外众人听到范德威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也是难以相信,有几个平日里和范德威非常亲近的蓝营兄弟当场就是一声哀嚎,坐地嚎哭。
女生最看不得这个,若身周都是像秦冲明寺正这样面色沉痛之人,倒还不至于哭出来,可但凡有人放出哭声,严邶静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窦直也在不远处候着,看到严邶静抹眼泪,再加上自己心里也非常哀伤,又无法当着众人的面前过去抚慰对方,心里难受极了,干脆扭身离开了机枢馆。
直到过了很久,秦冲才渐渐的从伤痛中走出来,开始安排范德威的后事。
着请严主簿填发家属抚恤金,官员在任期间因公身死需将详情报备吏部,哀丧垂悼之各项手续,一一分派人手。
众人渐渐散去,机枢馆的医师过来想要收拾遗体,严邶静出声拦阻。
“稍后再收拾可以吗?我想在这里和范寺丞单独再待一会儿!”
众人并未留意,均觉得严主簿到底是女子心态,一时间无法平复心中悲痛可以理解,便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严邶静一人在屋内。
严邶静找了个座位坐下休息,眼里望着面前老范的遗体。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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