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个声音唱的更多了几分悲苦和凄惨,还带着点哭泣的沙哑,听起来感觉钻得人骨头节发凉。
但同时,这歌声也让我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木楼的一层非常宽敞,进去里面摆着不少方桌,长板凳,顶棚还挂着不少彩带彩旗,正前方则是一座戏台,歌声就是从那儿穿过来的。
而在戏台上,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只见是一个白森森的褂子,长着两个大白长袖,就好像京剧中的水袖一样,随着歌声上下舞动着。
幸亏有二舅在这里给我壮了几分胆色,要是我自己,我可不敢来这种鬼地方。
我们一直走到戏台跟前,歌声还在唱着,而且变得更加幽怨凄苦起来,好像是在空旷的房梁上,绕了几个圈子,还带着点回音,才又跟幽灵一样的飘下来。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曲好像唱罢了,大白褂子在戏台上摆了结束的姿势,长长的水袖抛出去两三米长,好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台上。
这时候,大白褂子头上包裹的白头巾也飘落了下来,露出了这人的模样,我一看惊讶的好悬没咬到舌头。
只见她长长的秀发有二三尺长,在白褂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乌黑靓丽,但是却只有半边,另外半边的脑袋上则一根头发都没有,而且皮肤上生的不知道是疮呀,还是癣呀,都腐烂化脓了,有一块地方结了血噶倍,但却也裂开了,从缝里冒出红得发紫的脓血。
她转过正脸来,这张脸还算完好,只是太苍白了,略微有点浮肿,像是在药水里泡过一样,最显眼的就是眉毛,眼睫毛都没有,是一张又光又亮的“白”脸。
“请问姑娘,胡老太太在吗?
我真有点佩服二舅,他竟然还敢跟她说话。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好像个电动娃娃,颤巍巍中有些机械,她看了看二舅,转过脸来有看了看我,两只眼睛好像是后装上去的一样,瞪得跟乒乓球一样圆,但却跟死鱼眼一样,没有一点活人的神采。我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心说被这眼睛看一下,估计得做好几晚的恶魔。
“我们是慕名来拜访她老人家的,所以,如果她在的话,还请姑娘给引见一下。”
说着,二舅还客客气气的给她鞠了一躬。
“老太太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不见客,所以,你们还是请回吧。”
她把头巾又从新包了包,尤其是把没头发的那半边都给遮挡起来,把长长的水袖挽到两个胳膊上,转身就要从戏台旁边的小门离开。
二舅见此,赶忙说道:“姑娘,我们不但是慕名来拜访她老人家的,而且是来给她看病的。”
姑娘停下脚步说道:“她的病没得救了,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她发现有活人进来,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被她发现有活人进来,就想走都走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窟魔洞呀?而且听这姑娘那意思,好像她不是活人一样,我现在重瞳子鬼眼也没开,看到的莫非就是鬼?
二舅看她就要走,只好把半个实话说了出来。
“跟姑娘说句实话吧,我们知道老太太要不行了,是来给她安排后事的先生。有我们给她老人家出殡送葬,准保她走的安稳,在阴曹地府不但受不了半点刑苦,下辈子还能托生到一户好人家,所以,你就带我们去见见她老人家吧。”
“你们真的是来给她出殡送葬的吗?”二舅的话显然起到了效果,姑娘半个身子都到门那边了,就又转了回来。
“是的,是的。”二舅跳上戏台赶忙说道。
“你们真有那么大本事?我可告诉你们,给她出殡送葬的先生可死了不是一两个了。所以,你们最好掂掂自己的分量。”
白衣姑娘说话中,一副不太相信我们的样子。而且她说给胡老太太送殡的先生都会把命送上,我心说,二舅我们真不如改天再来吧。
“真的呀,姑娘。我姓薛,你跟她一提薛家,她马上就知道了。”
她上下大量了一下我们,一副你们既然像找死,也怨不得我的样子,便让我们跟着她去见胡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