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母家在五龙镇,骑车要半个多小时,但我可以每天骑摩托接送,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姐夫有摩托。
这样又过了几天,每天晚上都被那条恶狗搞得精神紧张,周晓劝我也去她家住一段时间,可我担心那条狗又跟过去,弄得鸡犬不宁。
如果它是鬼魂,无论我躲到哪里都不可能甩掉它。
如果它只是一条狗,我绝对有办法对付它。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周密计划。
然而,还没等我的计划开始执行,我自己就进了医院。
事情是这样的:
有一天,我刚到学校就被张彬叫住了。
“高老师,你来我办公室一下。”他看起来神色凝重。
我跟着他来到办公室,他劈头就问:“张大爷是不是曾给过你一碗狗肉?”
我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那肉有问题。”张彬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彬说,那条狗是条疯狗,张大爷宰它时不小心被咬了一口,由于隔着衣服,只蹭破一点皮,就没有太在意。前几天,他突然感觉有一点怕水,到医院一检查,是狂犬病,现在已经没救了,在家里等死。
听张彬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并没有被狗咬,吃狗肉也会得狂犬病吗?”
我有点心虚。那只狗真的没有咬我吗,在我睡觉的时候?
“这不好说,到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张彬冷冷的看着我,好像我已经是一个狂犬病患者了。
张彬有个朋友在县医院防疫科上班,当时他就开车把我送了过去。
从县医院出来,我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那个戴眼镜的方医生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得了狂犬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周晓来了,把我接回了家。我来县里查病并没有告诉她,可能是张彬打电话把她叫来的。
周晓说,小地方的医生都是瞎掰,明天我们再去金钟市检查一遍。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下午,张彬来看我。趁周晓不在时,他告诉我,张大爷死了。
张大爷死得很惨。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得知老爷子得了狂犬病,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张大爷气不过,就去找他们理论,结果两个儿子说他们的老子咬人,招呼村里人把他绑在树上,水也不给,饭也不给,两天就死了。
张大爷也是那个方大夫给诊断的。
……
当天晚上,那条恶狗又来了。
我追出去,发现外边站着张彬。
我突然明白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狂犬病,都是那条恶狗,它咬不死我,就变成张彬,想把我吓死。
我才不上它的当呢,举起棍子就往那个变成张彬的狗身上打。咣当一声,它倒了下去,恢复了本来面目,我一下子高兴起来,直打得它七孔流血,瘫倒在地上。我终于打累了,停下来看到周晓怔怔站在那里,我走过去,轻声对她说:“亲爱的,别害怕,我已经把它打死了,它再也不能来害我们了。”她还是站在那里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的说:“xx,你看看你刚才打的是什么?”
我感到奇怪,回头一看,我把我们家的门打了个稀烂,我手上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我却感觉不到疼。
周晓一下把我抱在怀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孩子,偷偷哭起来。
第二天,周晓带着我去金钟城做了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显得兴高采烈,她说我压根没有什么狂犬病,都是县里那个姓方的庸医胡说八道。
我知道,她在骗我。从她的眼睛里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骗我,大夫说结果时就不会避开我单独把她叫出去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晓。她马上把那个大夫叫过来。大夫亲口告诉我,我没有什么狂犬病,叫我不要担心,回家好好休息。
我知道,大夫也在骗我。我老婆和他商量好了的。
我不想再让老婆着急,我不再说话了。
可是,周晓还是急了,因为我不说话。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我没有狂犬病。
终于,我问她:“那大夫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
她嗯嗯啊啊了半天,才说:“大夫真的说你没有狂犬病,只是说你精神受到了刺激,需要好好调养。”
“哦,是这样啊。”我舒了一口气,装出放心的样子。
大夫说我有精神病,这样的话我都能听懂,难道我还有精神病吗?我老婆又编了一个谎话。
这两天老婆对我说的谎话比过去几年的总和都多,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要为了她好,我也说谎话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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