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月冷霜华,月光如积水通透,院子的正中间是一株古早的绿萼梅树,枝干高大,根深叶茂,此刻被摇红烛影笼罩着,满树的梅花盛放。
忆薇今日着了一身如泪蝶花雪白的裙衫,她袖中抛出银白绸练,缠上梅树枝丫,身姿翩然如蝶飞往丛丛簇簇的梅花下,在旋身而舞的瞬间,手腕优雅,一道皎洁玉光闪过,便有一支玉笛稳稳地被钟离墨珩接入手中。
女子浅笑回眸,婀娜轻盈,娇声道,“还是如当年那样,我跳舞,你奏笛,可好?”
说完,她便回裾转袖顾自轻舞,纤腰若柳絮,长袖旋回鸾。
钟离墨珩自幼善鼓琴,对笛子却从未有研习,看来,想要长久地将自己不是青哥的事实掩盖下去,还有些难呢!
此时,他的嘴角弯起淡淡笑意,反手收了笛子,飞身而过,落梅拂过衣襟,他与她相对而舞,清冽的嗓音穿过飞花,沁入她的耳管,“琴与瑟相合,花与蝶共舞。今日,该是共舞的时候。”
“堂堂北齐王爷,征战沙场的三军统领,若是被瞧见与女子共舞,岂不是要叫世人笑掉大牙?”忆薇旋舞至他身侧,柔弱无骨般落入他的怀中,指尖轻覆上他俊美的侧脸。
“由他们笑去。”他洒脱道。
钟离墨璇是第一个看她跳舞,为她吹笛伴舞的人,那么他,钟离墨珩要做唯一一个与她共舞的男子。
话音未落,两人十指相缠着,足尖轻落在了那绿萼梅树的顶端,在这里,没有任何障碍物,风声呼啸而过,衣衫猎猎鼓动。
他说,“沈忆薇,嫁给我,好吗?”
忆薇转脸看着他一丝不苟的表情,微笑,“当真?”
“当真。”他亦微笑。
她说,“真好,能和你在一起,这感觉真好!”
他将她的脸捧在手心中,指尖的冰凉浸入她的肌肤,有一个温柔又短暂的吻落在她的额心。
他的吻也是冰凉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刚才,他吻了她的额?感觉好像梦一样,不过,额上的凉意还是真真切切存在着。
他真的吻了她。
锦慈得了老管家派人传来的消息,知道钟离墨珩今日回来。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更确切地说,是他去追回沈忆薇的这些天里,她的心事百转千回,全是他那日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他说,“锦慈,我们是经年之交,你该知道她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
什么重要性呢?你钟离墨珩肯定想说,那不过是你与圣上斗了一场气,你必须赢。钟离墨珩啊,你向来心思清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那个沈忆薇动了真情?
这些所谓的说法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当锦慈看到他携着忆薇站在梅树梢,在她的额头深情一吻时,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锦慈躲在院门的翠竹林边,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她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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