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靖元年,十二月二十日。
统领三军的恭仪亲王钟离墨珩向圣上告病,称感染风寒,恶疾缠身,须于府中静养。
当日,圣上下朝后,携太医前去探望,见王爷面色苍白,病卧榻上,太医看诊后称王爷病重,须安心调理,于府中静养,不宜出行,亦不可过度操劳。
圣上闻言,细细叮嘱恭仪亲王安心养病,免去他的一切朝事,准许他不去参加一切大小宴会。
煊靖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五更末。
夜色未明若墨,街市寂寂,马蹄轻响。
落雪如柳絮轻扬,在空中旋舞。
寅城北城门甫开,只见一人一骑如离弦之箭般向北面疾驰而去,马上之人头戴斗笠,一身玄色衣襟于风中猎猎鼓动。
而恭仪王府门口,一身素衫的锦慈看着那快要被落雪覆盖的一串脚印,和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被冻得冰冷的樱唇微微翕动。
像是想说出什么,却又终是咽了回去。
她是想挽留他,是想让他不要去寻沈忆薇,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想,她能够给他的最好的爱,就是让他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而她,只需要好好地保护着他不受到任何伤害。
她能给他的,只是在他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时,找寻想要拥有的人时,在他的背后默默地叮嘱他,一路珍重。
仅此而已。
他以为,他只是被人世的不公冲昏了头脑,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是真的有那个女子呀!
不然,他不会煞费苦心将承修大材小用,让他跟在那个女子身边。
说是她的身上有太多可疑之处,她知道太多的秘密,让承修在她身边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其实,却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吧?锦慈默默想着。
不然,以他往日铁血的做法,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不就好了吗?
如此还干净利落,不留半点后患。
墨珩啊墨珩,你竟也有为一个女子进退不得的时候呢!
大雪封山,道阻且长,从安青小镇到洛城的这晴好时只需一日的路程,忆薇一行竟走了将近三日才到目的地。
行程中,幸得每日都能遇到人家借宿,才免了风餐露宿的苦楚。
而这一边,钟离墨珩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跑垮了数匹良驹,才堪堪到了安青小镇。
那一日,承修本打算启程回京,却收到了钟离墨珩从寅城传来的命令,让他在安青时刻关注沈忆薇的动向,等着他的到来。
承修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在镇口等了半日,才接到了满脸疲色的钟离墨珩。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融化的雪水浸得道路泥泞不堪,钟离墨珩玄色的衣袍上,沾了斑斑泥水。
客栈房间内,水汽袅袅,碧绡屏风将一间内室隔开,内间钟离墨珩正在沐浴,外间承修坐在圆木桌边,凝神思忖着什么。
洗去一身仆仆风尘,钟离墨珩身披着素色的中衣,额前的墨色发丝被水浸湿,安静地如流泉般划过他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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