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寒鸦带回的消息时,钟离墨珩正和锦慈于案前对弈。
一室灯火通明,照着那只寂寥的无人理睬的漆黑鸦鸟,有一种诡异妖娆的氛围。
又一粒墨玉棋子自钟离墨珩修长的指尖落下,他眉间轻蹙,嗓音清冷道,“你又输了。”
锦慈故作生气般,嘟着嘴抹乱了案上棋局,“不玩了不玩了,竟有你这样不知怜香惜玉的人,本姑娘陪着你从午时下到现在,你竟一局不落地全胜了。”
钟离墨珩将棋子一粒粒归置好,如腊月寒冰的脸上,愈发低沉起来,他问道,“承修传来了什么消息?”
锦慈扬袖之间,那墨鸦扑棱着落在棋盘之上,凄厉鸣叫。
女子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清灵的光华,心无旁骛瞧着那墨鸦。
半晌之后,鸦声远去,她定定望着对面玄袍的男子道,“承修说沈忆薇并无可疑之处,王爷大可放心。他如今不能再跟着沈忆薇,否则身份可能会暴露。”
钟离墨珩冷哼一声,“总是这样无用的消息,万事到最后还是要本王亲力亲为。”
锦慈为他斟一杯茶,似是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你今日入宫,又有何发现么?”
钟离墨珩的面色这才微微缓和一些,他轻抿一口茶水,探过身,将润泽的唇附在锦慈耳边,低低耳语一番。
锦慈一向温和如水的眼中,露出了难得的讶然,“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谁知,男子说出的话,更是让她震惊到无以复加,“我要将沈忆薇变成我的人,变成我钟离墨珩的人,这个提议,如何?”
说着,他的身上散发出深深的戾气,直把烛火也熏烤得黯淡。
锦慈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从前的他,虽然不温情,虽然不柔和,但是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失去理智的戾气。
她低低地跪倒,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冰凉的地面,然后,她便听到了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锦慈······还望王爷三思······”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跪着,称呼他为王爷。
她了解他,所以,她明白他的震怒来自哪里,即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和感受,她也知道。
从他对待沈忆薇的态度里,她就知道,这个女子,在他心里即使不是爱情,也比其他的任何女子都重要,这个“其他女子”中,包括锦慈自己。
她继续说道,“锦慈觉得,这个女子,要不得,她会毁了王爷你。”
钟离墨珩看向窗外,他的眼里,是彻骨的寒冷,仿佛要把整个冬季封冻,把那自北向南的寒风封冻。
整座房间都因为男子身上凛冽的气息,变得极为阴寒,他说,“从小到大,父皇的宠爱都给了钟离墨璇,同为庶子,北齐最显赫的位置给了他,就连本王现在拥有的三军统帅的兵符,也是因为他不要,父皇才万般不甘地交给本王。他弃如敝屣的,他不要的,却是本王穷尽一生也难以得到的。如今,呵,就连一个女子也是因为他而不远千里来到北齐,因为本王这张与他相似的脸,把本王错认成他。本王到底比他差在哪里?本王为何要一生一世地如蝼蚁般活在他的阴影里?对,本王的母亲是宫婢出身的穷酸女子,本王是父皇酒后乱情生出的,可是,这个世界真的要如此不公吗?本王论文采武功,皆在他之上,却只能如此卑微地做他的臣子。不,本王不甘为臣,而要本王的母妃成为北齐最荣耀的女人,不再受人欺凌!”
他几乎是歇斯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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