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忘姑已经出现在了她们平日上课的房间里,见秦夙惜情绪有些低落,问道、
秦夙惜想了想,道:“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受了伤,医馆的大夫说可能救不回来了。”秦夙惜是个自私的人,但她并不冷血,如果忘姑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求忘姑去救富长宁,可如果忘姑自己起了好奇之心的话,那也就不能把这份人情算在她头上了吧?
“救不回来了?已经没气了?”忘姑并没有起好奇心的意思,但也一边翻着书一边又淡淡的问了一句。
秦夙惜道:“嗯,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还没死,只是大夫说应该是救不回来了,让家人赶去见最后一面来着。”
“哼,庸医。有那个时间人早就救回来了!”忘姑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站起来对秦夙惜道,“走吧,去看看那小子,若他还有命等着我到,那就算他命不该绝。”
秦夙惜有些诧异:“师傅你……”她是真没料到就这么三两句话忘姑就打算去救富长宁了。
忘姑走过来,伸手捏了捏秦夙惜白皙的面颊,笑道:“行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识一下师傅的本事吗?这便让你看看,走,那小子在哪儿?”
“在庆荣街楚氏医馆。”秦夙惜一挑眉,也不辩解,只要目的达到就成,况且她本来也有想过见识一下忘姑的医术的想法。
“走。”忘姑提起她平素放医疗用具的小木箱便示意秦夙惜带路。
秦夙惜那半个多月的漯河府每日游并不是白逛的,至少主要街道她还是心里有数的,于是很快带着忘姑抵达了目的地楚氏医馆。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楚氏医馆还是和上次秦夙惜初到时一样,两人才走到门口,便有侍童迎了上来。
忘姑不语,秦夙惜只得上前:“小哥,向您打听个人,之前有一位姓富的重伤青年被送了过来,我们是他友邻,请问现在他在哪儿?”
那侍童道:“哦,请跟我来。”
侍童带着二人走入内院,在其中一间房间外停下,对那屋子里正收拾东西的中年男人,道:“连大夫,这二位是您病人的朋友,来看看他。”
那连大夫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头,抬手指了指一旁相连着的内室,叹气道:“行了,快进去吧。”
其实秦夙惜在走到这房间门口时便听到了富大婶与富甜甜极为悲伤的哭声,心头不禁“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终究是来晚了,不过听这连大夫的意思富长宁似乎还未死,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怀疑忘姑本事的她,在这一刻却非常的相信忘姑说的话,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富长宁便死不了。
秦夙惜掀开两间屋子之间的门帘,果然看到面色惨白的富长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富大婶正搂着富甜甜呜呜大哭,秦夙惜抿了抿唇,心头忽然难受起来——爸妈得知自己的死讯时也会这般难过吧……
忘姑提着小木箱走进来,淡定的伸手给富长宁把了把脉,道:“行了,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忘姑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满屋子的哭声中却非常清晰,本来已经哭得又快要晕厥的富大婶忽然醒过身来,见到忘姑的动作,也不管她是何来历,“噗通”一声跪倒在忘姑面前,呜咽道:“你能救我儿子是吗?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面对富大婶的下跪行为,忘姑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道:“想你儿子活命就别号了,我治病时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吵闹。”
“是是是!”人绝望到一定地步,只要看见有一线希望便会死死抓住,富大婶便是如此,闻言连考都没考虑一下便猛地捂住富甜甜的嘴,低声在她耳边哄道,“甜甜乖,不哭了,这位婆婆会救你哥哥的。”
富甜甜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虽然还泪眼婆娑的,可听了娘亲的话就真的收声不再哭了。
内室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那位连大夫觉得有些奇怪便走进来瞧了瞧,这一看,便怒了:“喂,你们做什么?!”
“闭嘴。”忘姑喂了富长宁一粒清香四溢的药丸,正摆出银针准备给富长宁治疗,听到那连大夫的怒吼倒也没有发火,只是反手轻轻一指,那连大夫便保持着怒目愤慨的模样站在门口,连动也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