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遥安慰好母亲,重新朝婧姝站立的方向看去时,见已经不见了婧姝的踪影。看不到婧姝,星遥开始烦躁起来,他不知道婧姝为什么要躲避自己,难道她恨自己?想到这里,星遥更觉痛心。
不知为何婧姝忽然觉得胸闷气急,她不能再待在屋里了,她要回去好好理一下心绪。
“姑娘,这下可好了,姑爷终于回来了。”绵绵毕竟还小,不能理解婧姝此时此刻负责的心情。
她见姑娘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双原本顾盼神飞的眼睛也变得暗淡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带着关切的口吻对婧姝说: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见你的脸色很不好。”
婧姝有点支撑不住,她见边上正好有张石凳就坐了下来,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全身的肌肉会绷紧,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垮塌,此时坐在石凳上的婧姝虚汗淋漓,她觉得晕眩,只能闭着眼睛不看周围的景物,但即使如此,还是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感觉就像坐在一条摇晃不定的船上。婧姝的手紧紧的抓在面前的石桌上,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冰玉和绵绵见了全都吓坏了,两个人以为婧姝病了,要去叫人,婧姝赶紧喊住她们:
“你们别忙,我没事,只不过跑得急了点,所以才会这样,坐这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四少奶奶,我去给你倒杯糖水过来。”冰玉毕竟年长一些,见识比绵绵好,她见四少奶奶这样,觉得应该是被四爷闹的,夫妻两个久别重逢,四少奶奶见了四爷情绪激动,所以才会这样。
“不用倒糖水,你们都别说话,让我静一静,我马上就会好的。”婧姝对站在身后的两个丫头说。
冰玉轻声对绵绵说:
“咱们到那边坐着,让四少奶奶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可是——,可是姑娘她,她——”绵绵以为婧姝病了,不肯离开。
冰玉在绵绵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绵绵这才恍然大悟。
“我们走吧,让四少奶奶静一静。”
两个丫头走到不远处的八角亭里,那里正好看见坐在石凳上的婧姝,这样既方便照顾,又不至于打搅了婧姝。
“冰玉姐姐,我还是害怕。”
“你害怕?”冰玉笑看着一脸焦急的绵绵说。
“我怕姑娘无法接受姑爷,毕竟姑爷先前犯下过大错,他先是误会姑娘和三爷有关系,后来又害姑娘流产,接着又离家出走,你不知道我们家姑娘,她其实也是一个倔脾气,所以我觉得她不太会接受姑爷。再退一万步说,姑爷大半年都不回来,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在你面前我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的,因为你口风紧,心地又好,即使我说错了话,你也不会怪我。”
见绵绵啰啰嗦嗦,冰玉直觉得好笑。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我如果把你对我说的话说出去那我就真的不是人了。”
绵绵拉着冰玉的衣袖,有点激动的说:
“冰玉姐姐,姑爷在外头是不是有人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家姑娘该怎么办,她独守空房这么久,难道不是为了等姑爷回来?我真替我们家姑娘不值,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就——”绵绵差点说漏嘴,当初三少爷对婧姝一往情深,如果婧姝答应三少爷,那么她就不至于这么苦。
冰玉见绵绵欲言又止,马上猜中了她的心迹,两个人相处这么久,况且冰玉又是一个极聪明的丫头,所以才会一下猜中。
“傻丫头,你们家姑娘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她跟三爷发乎情止乎礼,光这一点就很让人感佩,放心吧,四少奶奶会没事的,我相信她和四爷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绵绵看着笑容可掬的冰玉,发现她很自信,她呢喃着冰玉刚才说的那句话:
“守得云开见月明。”
冰玉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道:
“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四少奶奶和四爷是真正的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是,苦尽甘来。”
绵绵见冰玉笑得很温和,就算春日的暖阳,一直照到人的心里。
通过一番休整,婧姝觉得比刚才好了很多,至少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没有了。
她出神的看着盛开的迎春花圃,黑色的瞳仁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就犹如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迎春花瓣那样,给人一种化蝶般的凄美。是的,婧姝先前的日子是痛苦的,她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每次想起星遥终于既恨又爱。直到星遥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其实自己心里有多爱这个人,见到星遥的那一刻,婧姝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全身发麻,感觉那具麻木的躯体不是自己的,她想灵魂出窍也许就是这样的。
星遥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婧姝怔怔的看着嫩黄色的迎春花,她的思绪忽然飞得很远飞得很高,当她抬起头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时,猛的想起几天前也在这个地方,曾有一只鸿雁在天际一掠而过。原来那是一只报喜的鸿雁,它分明是来告诉自己星遥快回来了。
明丽的春光让人好不惬意,婧姝一扫心头的阴霾,觉得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畅过。当她转身看向绵绵和冰玉的时候,发现两个丫头也正在看她。
“我们回去了。”婧姝对两人说。
两人见婧姝脸上有了笑容,悬着的心这样放了下来,绵绵欢快的跑到婧姝跟前,笑看着婧姝,问她:
“好了?”
婧姝朝她笑了笑。
绵绵见姑娘不吭声,以为她还在气闷,关切的说:
“姑娘,别这样,刚才冰玉姐姐对我说了一句很富有哲理的话,我相信那句话是你和姑爷的真实写照。”
婧姝诧异的看向冰玉,问她:
“你说了什么富有哲理的话了?”
冰玉讪讪的笑了笑,说:
“我没说什么,是这丫头胡沁。”说完,冰玉朝绵绵拼命使眼色,低声催促她别这么啰嗦,快走。
婧姝见两个丫头鬼鬼祟祟,知道两人刚才站在亭子里的时候肯定在议论她和星遥。不管丫头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他们,婧姝都不会见怪,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当你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在背后议论你。如果你把一切都看淡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因为事在人为。这么想着,婧姝原本沉重的心情越来越轻松。
“遥儿真是谢谢你,把这两个畜生带回来。”一说起束星达和田方,朱氏眼里就像要喷出火来,这两个害死她儿子的凶徒就跪在跟前,她不想见到这两个人,喊来谷管家:
“你去官府报案,就说抓到那两个凶徒了。”
“是,大太太。”谷管家不作犹豫,一口答应朱氏。他淡淡的瞥一眼束星达,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二少爷平时作恶多端,对人不敬,虽然谷管家是束府大管事,可二少爷从不知道尊敬人家,只要稍有不适,就摆出少爷的谱来,非骂即打,谷管家这个做老了事情,连朱氏见了他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的人,也曾被在气头上的二少爷打过耳光。因此当朱氏让谷管家报官抓人的时候,谷管家才会显得这么决绝。
“慢着。”潘氏抱住谷管家的腿,凄凄艾艾的哭了起来。
“谷有财,你好狠,看见二少爷这样你居然要报官?你是我们家的奴才,在府上干了这么多年,你爹,你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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