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失踪不见的闻樱,朱氏做着种种猜测,可说到底这些都只不过是猜测,至于闻樱到底在哪儿,却仍是个谜。
“如今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闻樱有什么不测,那么也应该早做准备。”婧姝说。
朱氏知道婧姝的意思,只见她点了点头,说: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闻樱步了三少奶奶的后尘,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主仆,这丫头如今疯疯癫癫的,万一像三少奶奶那样,可能因为她念想三少奶奶的缘故。”
“闻樱前一段时间神智的确不清,但最近好多了,就在前天我还去看过她,她认得人了,见了还跟我说了会儿话,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样子都很正常。那两个看守闻樱的婆子也说,她正在慢慢康复。”婧姝道。
朱氏见婧姝说闻樱在慢慢变好,可事情偏偏出在这个时候,这似乎预示着些什么。
“婧姝,你说闻樱会不会跑去孙家告密?”朱氏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婧姝看了看她,嗫嚅着说:
“这个,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现在连闻樱去了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又怎么可以妄加揣测说闻樱跑去孙家告密了,况且她也没什么密好告,如果说我们逼死三少奶奶,可有人证和物证,相反如果孙家的人报官,我们可以反过来告他们,金娘是三少奶奶害死的,我这里还有仵作的验尸文书,除了这个之外,药铺老板可以作证闻樱曾在他那儿买过砒霜。大娘,有一个事我想我们应该早做防范。”
“什么事?”
“万一真的像大娘揣度的那样闻樱跑去孙家告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听说张巡抚在扬州那边结交了很多人,孙强是扬州首富,张巡抚岂会不跟他交往,万一孙家的人告咱们害死他的女儿,他也是仗着身后有张巡抚撑腰所以才敢那样。”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夤缘?”说到这里朱氏叹息了起来:
“可惜我们跟张巡抚的交往不深,老爷出殡那天张巡抚没有亲自来,派了管事的过来应卯,可见他根本没把老爷放在眼里。尽管我们家许了他不少好处,但这些人都是势利眼,见老爷死了,觉得我们家气数已尽,就另眼相看了。”说完朱氏又叹气。
婧姝安慰了朱氏了几句,话锋一转,转到正题上,对她说:
“大娘,我们何不请艾明相帮,听说他的官职是老爷花钱替他买来的。”
朱氏见婧姝说让艾明帮他们,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艾明道台的官职尽管是老爷替他捐的,但这里面有个缘故,艾明怪四爷对他的女儿艾菊始乱终弃要去报官告咱们,老爷出于维护四爷名声的考虑就给他捐了一个官,艾明这老东西也是个势利眼,等老爷给他捐了官之后,就偃旗息鼓,再也不提要告咱们。你说万一孙家去官府告咱们谋害三少奶奶,让艾明帮咱们,我看这行不通。一来艾明表面不跟我们计较,但指不定心里仍然恨我们,怎么说他的女儿艾菊至今杳无音讯,他肯定还在恨四爷害了他的女儿,二来艾明只不过是道台,而孙强攀附的人可是张巡抚,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官大一级压死人,恐怕做巡抚的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小的道台看在眼里。”
“大娘说的不错,可是大娘难道忘了艾明的侄女艾芳是当今圣上的贵妃,前不久还给皇家添了一位皇子,尽管艾明的官职比张巡抚低,但他的侄女在宫中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说到底还是道台比巡抚厉害,大娘,你觉得呢?”
婧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朱氏还纠结在谁的官位高谁的官位低的时候,婧姝想的却是这一层。
“我怎么忘了艾明的侄女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艾家正如日中天呢,尽管张巡抚的官职在他之上,但说不定张巡抚还要去巴结他。”
“正是。”
“可——”朱氏忽然犹豫了起来。
婧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她说:
“大娘恐怕还在想四爷跟艾菊的事,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试探一下艾明的反应,如果他不计前嫌,就说明他肯定帮衬我们,如果他还纠结在过去的事情当中,那么我们只有另谋出路。”
“试探?”
婧姝朝朱氏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是的,试探。”
朱氏问婧姝:
“派谁去试探?”
“如今除了四姑爷还有谁。”
朱氏想了想,觉得婧姝说的不无道理,如今他们最担心的是闻樱跑去孙家告密,孙家若想报官,肯定会夤缘张巡抚,而能辖制张巡抚的人就是艾明。只是艾明从前跟他们家有过节,不知会不会帮衬他们,不过如果反过来想的话,艾明也没有放不下的,因为他道台的官位是束老爷替他捐的,要知道从前艾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从县官到道台简直是坐云梯升上去的。
朱氏和婧姝商议决定第二天让四姑爷去找艾明。
第二天一早四姑爷莫忠海就动身去道台府见艾明。不知他此去收获如何,艾明会不会摒弃前嫌不与束府计较出手相帮,一切还有待证明。
四姑爷前脚刚走,三太太带着纹茜、纹艾两个人进府来到朱氏屋里。她们来的时候朱氏刚吃过早饭,见了母女三个,朱氏问她们,可吃过早饭了吗,母女三个都说已经吃过了,潘氏笑着说:
“家庙的粗茶淡饭味道也不错,早起吃了两大碗稀粥,一个素菜包子呢。”
朱氏点着头,一脸正色的说:
“粗茶淡饭有利于修行,出家人修为好,就是因为在饮食穿着上都化繁为简。”
朱氏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无非是让母女三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母女三个心里早就已经把朱氏从头到脚骂了一遍,今天她们过来是有用意的,在家庙住了这些时日,已经很不耐烦,无论吃的、用的、使唤的都粗糙不堪,根本不能跟家里比,所以母女三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朱氏让她们回来住。
“大太太,时间可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老爷的连清明都过了,掐指算来,他死快四个月了。”
“可不是,有一句话叫作白驹过隙,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好比那青烟,一阵风一吹就没了。”
潘氏咯咯笑了起来:
“咯咯,大太太怎么变得文绉绉的,像个女学究似的。”
朱氏把眼睛从账册上抬起来,瞥了潘氏一眼,道:
“三太太过奖了,我一个粗人罢了,论细致还是三太太行。”
“被逗了,在这个家里谁比得过你,粗的、细的、不粗不细的,都是大太太最好。”潘氏的话似乎是对朱氏的嘲弄,意思是说她八面玲珑,没啥不行的。
朱氏呵呵笑了笑,合上账册,看着潘氏,道:
“三太太今儿个怎么来了,不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府的吗,三太太怎么把规矩给忘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母女三个在家庙住了这些时日痛定思痛,知道错了,今日进府是来求大太太的,希望大太太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还是放我们进府吧。反正我们的苦也吃了,大太太的气也消了,难不成大太太还放不下?”
潘氏的话好别扭,好像错的人是朱氏,而不是他们。
朱氏在心里暗骂潘氏老不为尊,在孩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