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不,需得现在就去。”婧姝说的很坚定,就连冰玉都觉得不解:
“四少奶奶非得今日去吗?照奴婢看什么时候去都使得,要不让奴婢去吧,也就还点东西,这样的差连小丫头都会做。”
婧姝笑道:
“不止是还东西,我还有话对四娘和七姑娘说,你拿着东西在后面跟着,我自己打伞。”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就不多言了,拿着东西跟在后面一起朝梅园走去。绵绵留在家里看屋子,万一四爷回来也好有个人照料。
从婧姝住的地方到梅园要穿过一片竹林,雨滴落在竹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风在竹林里穿梭,给人频添了无限凉意,冰玉见婧姝身上的衣服不多,要回去给她拿披风,被婧姝制止了。
“我不冷,你跑来跑去怪累的,何况还浪费时间。”
冰玉笑道:
“四少奶奶就是个好说话的,有点像四姑娘的款儿,四姑娘就最会替人着想,我们背地里都叫她活观音,可惜就是人太善了,有时候会被那起子小人骑上头,不过还好有三姑娘在,四姑娘总算还有个靠头。”
婧姝道:
“四姐姐一看就知道是个老诚的,我瞧着觉得有点像大少爷。”
冰玉笑道:
“四少奶奶的眼力见真不错,人都说四姑娘和大少爷像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四少奶奶可知四爷最像谁?”
婧姝笑了笑,说:
“你还考我,我早就听说了,他最像老爷。”
冰玉道:
“可不是,太太时常说四爷跟老爷年轻的时候很像,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也说,四爷跟老爷是一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英俊潇洒,一样的风流——”冰玉忽然打住了,她自知说过头了,在四少奶奶面前怎么能说四爷风流倜傥呢。
婧姝微微一笑,知道冰玉为什么这样。主仆两个行了一阵,婧姝见边上有一个池塘,带着好奇问冰玉:
“怎么这里也有一个池塘,比柏园的池塘大了不止一倍,为何池塘四周都用栅栏围了起来?”婧姝觉得古怪,好好的池塘干嘛用木栅栏护得密不透风。
冰玉催婧姝快走,雨下的越发大了,小心打湿了鞋,没有回答婧姝的问题,婧姝疑窦丛生,回头看了看椭圆形的池塘,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冰玉的神色分明告诉她这个池塘大有名堂,四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是怎么回事?冰玉古怪的神情又是什么意思?婧姝不得其解。
婧姝和冰玉来到梅园的时候,颜氏携了冬梅正要往婧姝屋里去。
“四少奶奶快请屋里坐,我正要去你那儿呢。”颜氏笑着让婧姝进来,婧姝发现颜氏神色黯然,脸上的笑是强挤出来的。
婧姝在官帽椅上落座,见冬梅怀里抱了一个包袱,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四少奶奶喝茶。”冬梅把包袱放在柜子上,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递给婧姝。
冰玉接过冬梅手上的茶盏,放在婧姝面前,婧姝道了谢,转首对坐在边上的颜氏说:
“四太太正想去我屋里,不知所为何事?”
颜氏叹了口气,红着眼圈对婧姝说:
“还不是那个孽障,我只走开了一会儿,就闯了大祸,早起把四少奶奶的衣服扯破我都还没有说她呢,趁我一不留神居然到四少奶奶屋里去——”
婧姝不想看见颜氏责备自己,也不想她在自己面前数落小柔,因为婧姝发现小柔在里间。
“四娘无需如此,妹妹年幼,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会和她计较。”说着婧姝朝身后瞄了一眼,知道小柔就在房里,她是故意说给小柔听的。
颜氏始终觉得过意不去,刚才想和冬梅两个去婧姝屋里赔不是,颜氏打开包袱,婧姝见里面放着两匹上好的贡缎,从纹路上来看略显老式,婧姝在家里看到过,娘箱子里就有好几匹这种纹路的缎子。只见颜氏对婧姝笑道:
“那个孽障撕坏了四少奶奶的衣服,我想着要赔四少奶奶一件新的,但又怕做的款式不合四少奶奶的心意。我这里有几匹贡缎,是老太太送的,说是宫中所用之物,我选了一匹拢翠纱的并一匹金丝提花纹的,想这两匹缎子颜色新鲜正合四少奶奶这样的年轻媳妇,剩下的几匹色彩比较老气,也就没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婧姝怎么肯拿颜氏的东西,忙推却:
“四娘太客气了,我怎么可以要你的东西,况且我平时也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这两匹缎子还是四娘自己留着吧,冰玉,把东西放下,我们走。”
婧姝这么快就要走,又不肯收颜氏送的贡缎,以为她生小柔的气,婧姝不想颜氏误会自己,跟她说:
“四娘不要多心,相信妹妹也不是真的恼我,她说我告密,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我替自己辩白七姑娘心里就有了一根刺,风风火火跑到我屋里把东西一骨碌倒在桌子上,说不生气是假的,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要原谅妹妹,怎么说她也是四爷的亲妹子,我就算再没见识也不会跟自个的亲妹子过不去。只是婧姝有一句话要四娘传达给妹妹。”
颜氏被婧姝入情入理的话说的心服口服,只见她一脸认真地道:
“四少奶奶有什么话尽管说,那个孽障越来越无法无天,若四少奶奶要惩罚不妨直言,只是还请四少奶奶看在我以及你婆婆的薄面上手下留情,别真的罚重了她。”
婧姝心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对颜氏笑道:
“四娘想岔了,我如果想罚她此时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婧姝想让四娘给小柔带一句话,就说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她若不是因为告密的事情恼我,我就再也想不出因为什么了,若姑娘觉得我碍着了她什么,碰着了她什么,不妨直言,正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颜氏边点头边说:
“四少奶奶放心,那个孽障的脾气性子我最清楚,今日冲撞了四少奶奶,说不定到了明天就全忘记了,四少奶奶大人大量,不会跟那个孽障计较,到是我这个做娘的觉得委屈了四少奶奶,想略微做点补偿却被四少奶奶拂了意,你看,这两匹缎子还是收下吧,这样我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婧姝怎么会要颜氏的东西,颜氏见她一再推却,就不勉为其难了。待婧姝走了之后,小柔从房里跑了出来,把婧姝刚还过来的东西全都撒在地上,颜氏恨得要打她,被冬梅拦住了:
“太太息怒。”
颜氏气的直跺脚:
“人家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是金枝玉叶,我同样也怀了你十个月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小柔再一次糟蹋了婧姝送给她的东西,见颜氏气的要打她,一溜烟跑了,边跑边跟颜氏顶杠:
“我没用,我让你丢脸,让你不好过,让你悔青了肠子,你有能耐就去认她做女儿,她人又生得标志,又会替人看病,正是做你女儿的一块好材料。”
颜氏被小柔弄的哭笑不得:
“你们听听,这么大的人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个样儿,你是气不死我所以故意说这个话来让我难受,你妹妹在庙里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敢情是要做姑子了,我到希望你和她换个个,若你也像你妹妹那样我也好落个清净,不用再为你牵肠挂肚操那份不该操的闲心。”
“你是最好我死了,这样还要落得干净。”小柔人虽然已经走到外面,但嘴还不肯稍停,颜氏气得连骂的力气都没了,瘫坐在椅子上喘息不已,冬梅替她揉着胸口,劝道:
“太太别跟姑娘拌嘴,姑娘也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说出不好的话令太太寒心。”颜氏在冬梅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来,她越想越觉得蹊跷,虽然小柔有些左性,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颜氏猜测趁她不在的时候莫非有人来给小柔上了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