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秋雨连绵不绝,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婧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哗啦”一声,面前的桌子上忽然多出很多东西,一看原来是自己刚进门的时候送给众人的礼物。小柔满脸怒容站在地下,婧姝指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说:
“七姑娘,这——”
小柔话还没完眼泪早流了个稀里哗啦: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什么了不起,当我稀罕呢,我可告诉你,在这个家谁都别想强出头。”
婧姝心下纳闷,她什么时候要强出头了,只见小柔阴沉着声音冷道:
“你爹不过是太医院小小的一个医官,有什么好炫耀的,我爹在全国各地有数也数不清的铺子,钱庄。”说完小柔转身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冰玉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这又是哪一出啊?”
婧姝看了看扔在桌子上的东西,轻叹了口气,说:
“照脸打脸,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绵绵来了气,要去告诉太太,被婧姝拦住了,绵绵一心维护婧姝,婧姝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肯让绵绵去告诉林氏。绵绵窝了一肚子火,气道:
“姑娘跟在家里的时候大不一样啊,那时面对夏氏余氏的刁难姑娘都是及时反击,什么时候被人骑上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姑娘怕她,我是不怕的,若她有礼有节就罢了,她在姑娘面前作威作福难道姑娘也要忍?这不是胆小如鼠的表现吗?我偏要去告诉太太,若太太说姑娘的不是,说她行得对,我从此也就无话可说。”
婧姝觉得绵绵对她有点误解,说:
“这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上娘,让她老人家操这份闲心?她无辜夹持我,是她不对,我若跟她去争个输赢,难道我的脸上就有光了?说出去谁会信,把新嫁娘送的见面礼这么还回来的,如今看来七姑娘非但左性,还有点——”婧姝不敢把心里想的那两个字说出来,因为她发现小柔做的事不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所做的。
绵绵撅着小嘴,说:
“我看这七姑娘有点二。”
冰玉看看婧姝,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婧姝见冰玉欲言又止,觉得奇怪,问她: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冰玉讪然的笑了笑,道:
“没有,哦,不,有——”
婧姝朝冰玉投去不解的目光,见冰玉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真不知道她为何屡次欲说还休。
冰玉对婧姝道:
“四少奶奶稍安勿躁,七姑娘向来都是这样的性子,府上的人全都迁就她,奴婢知道四少奶奶受了委屈,心里也替四少奶奶难过,但——,但毕竟她是你的小姑,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府上的人包括大奶奶、二奶奶、姑娘们,甚至姓潘的那个主都知道迁就七姑娘,四少奶奶,你应该明白奴婢说的了吧。”语毕,冰玉朝婧姝认真的点了点头,婧姝心想,莫非小柔真的有问题?否则她为什么一再强调府上的人都迁就她?
绵绵毕竟年轻,还不会察言观色,她非要替婧姝打抱不平,绷着脸没好气的数落冰玉:
“你从小就在府上长大,所以胳膊肘往里拐,只知道维护姓束的,什么时候替我们家姑娘想过了?瞧瞧你说的话吧,什么‘府上的人都迁就她’,试问人们都是怎么迁就她的?难道照脸打脸也要忍气吞声?今天这个事没完,待会等姑爷回来了,我跟姑爷说,姑爷最疼我们家姑娘,看到时候姑爷会怎么处置那个束小柔。”
冰玉不理绵绵,只顾着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婧姝见了冰玉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把东西理好,吃了饭我们去四娘屋里。”婧姝道。
冰玉满腹狐疑,但又不敢多问,悄悄整理了桌子上的东西,绵绵不像冰玉这么深沉,她有什么就说什么,见婧姝要去颜氏屋里,奇道:
“姑娘是不是被气傻了?束小柔这么对你,你还要去她们屋里?”
婧姝笑道:
“我瞧着觉得四娘到不错,小柔这么做我敢肯定四娘一概不知一概不晓,否则断然不会允许她如此胡闹。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刚才在娘屋里她说我是告密者没有人相信,因此她恼了。”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叹道:
“那原是她污蔑四少奶奶,谁会相信她?”
婧姝道:
“她是名门淑女,哪里受过委屈,你刚才这么维护我,就等于当面奚落她,她怎么会不气?”
绵绵不屑地嗤了一下鼻,说:
“她是名门淑女,姑娘难道不是?冰玉说话也滑稽,她是小姑子姑娘就得让她,姑娘还是她的嫂子呢,她难道就不需要尊重姑娘?”
冰玉见绵绵像是真的动了气,就笑着安慰她:
“好姑娘消消气,我也知道七姑娘不对,但正如四少奶奶所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我们这边真是多事之秋,姓潘的那个主刚来闹过还不到一天,这回子若再兴出这个事来,往后就更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太太上了岁数的人,如何经得起这些风浪,若连太太也垮了,这屋里就再也没有人撑着。”
婧姝笑道:
“好个以大局为重的丫头,不是往太太身上推,就是往我身上推,说出来的话再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好像小柔这个事主不存在似的,她把东西朝我屋里一扔,我又被她无辜编派了一通,难道她是对的?”
绵绵见婧姝这么说,附和道:
“阿弥陀佛,姑娘总算知道反抗了。”说完,转身诘问冰玉:
“我到奇怪了,你怎么这么维护束小柔?难道你怕她?又或者她特别讨束老爷的欢心,从小被宠坏了,没人敢碰她?”
冰玉一脸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不要怪七姑娘才好,她,她跟我们有些不同。”
“哦?”婧姝吃一惊,问冰玉:
“小柔究竟有什么问题?”
冰玉叹了口气,说:
“奴婢本不想说的,毕竟府上对七姑娘的事向来都是讳莫如深,特别是四太太最不喜别人在背后议论七姑娘,其实——”冰玉压低声音对婧姝道:
“七姑娘在新婚之夜做了落跑新娘之后就烙下了病根,有大半年的时间都痴痴呆呆,四太太急的快发疯了,每天煎药给七姑娘吃,又叫人到外面去寻偏方,若是听说什么地方有好的大夫就想方设法把大夫请回来。天可怜见,七姑娘的病总算好了,不过四太太从此有了心病,不许别人议论七姑娘,所以奴婢一开始不敢对四少奶奶说,怕四太太怪罪。”
婧姝的心结总算解了,她早就觉出小柔的举动异于常人,原来情况是这样的。绵绵听了冰玉的话,不解的问她:
“这么说,七姑娘的病还是在新婚之夜得的?”
冰玉摇着头说:
“不得而知,只知道她在新婚之夜跑了回来。”
婧姝站在门口,望着细密的秋雨出了一会儿神,束小柔性子古怪难道在新婚之夜受了什么刺激?四太太不许人在背后议论女儿的病情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只是简单的护犊之情?落跑新娘,哼,束小柔啊束小柔,我觉得你越来越像谜,想要揭开谜底看来还得费一番心思。
“冰玉,拿着桌子上的东西,我们去四娘屋里。”婧姝道。
绵绵对婧姝说:
“姑娘等雨停了我们再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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