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雨绵绵,房间里的气氛跟外面清冷的秋意形成强烈的反差,星远和几个好友都有点喝高了,说话声音比刚才更响,孟爱虎身为皇帝的禁卫内侍每过五天才能休息,这次他是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的,下个月他就要成亲了,娶的姑娘是姨母的女儿,也算青梅竹马,孟爱虎对自个的婚姻很满意,言语之中满是憧憬的意思,钟乃鸣有点听不下去,他是武举子出生,不过却是书香门第的嫡长子,可却一点没有文人的忸怩作态,人也长得高大魁梧,说话声音洪亮,伸手搭着爱虎的肩,打了个酒嗝,说:“你和你那表妹的姻缘真是难得,你看上她,她也看上你,两个人还从小认识,家境也差不多,真真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只是我就见不怪你那自吹自擂自鸣得意的款儿,从开始到现在你知道你夸了你表妹几遍吗?”说到这里,乃鸣停了下来,对爱虎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二十遍,从开始到现在你夸了你表妹整整二十遍,兄弟,女人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妇道人家只需侍奉好公婆相公,照顾好孩子就得了,人品模样全都他娘的扯淡,你这么在乎你表妹,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将来必定是老婆奴。”
孟爱虎不同意钟乃鸣的观点,边摇着头边笑道:
“非也非也,乃鸣兄娶的不是老婆是老母鸡,以后我替你留心,苏州城里哪只母鸡最会下蛋我就把她寻来给你,让她替你生一窝鸡仔,将来子孙满堂,开枝散叶。”
“呵呵,你这是讥讽我,你娶如花美眷,我却只能娶老母鸡,人太高估自己了也不好。我娘说已经给我结了一门亲,是父亲在山东的一位故交好友的女儿,最迟明年秋成婚。”钟乃鸣话音刚落,孟爱虎和星远就笑了起来,星远道:
“原来你也好事近了,来,这杯我敬你,祝你娶个美貌妻。”
孟爱虎见星远这么说,打断道:
“你说岔了,不是祝他娶美貌妻,是祝她娶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钟乃鸣扔下酒盅去掐孟爱虎的脖子,孟爱虎怕痒,被人用手卡着脖颈觉得奇痒无比,缩着头颈笑个不住。
“你再说就绞了你的舌头,虽然我没有见过未来妻子的模样,但娘见过,难道我的娘还会埋汰我?就你那表妹是好的,别人都是土鳖,只知道炫耀你的表妹,这样有意思吗?”
孟爱虎想办法挣脱了钟乃鸣,笑道:
“有意思啊,怎么没意思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模样再好都比不上他——”钟乃鸣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星远。
孟爱虎和星远诧异的看着钟乃鸣,想,这孟爱虎是不是喝高了,居然拿女人和男人比。孟爱虎见状,嬉笑着说:
“看你们紧张的样子,别真以为我喝醉了,我是说再好都没有他们家四弟娶的媳妇的模样好。”
钟乃鸣笑道:
“你又没见过星远的四弟的媳妇,怎么就知道是好的?难道有你的表妹好?你刚才可是把你表妹夸得天仙似的,这回子又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吗?”
孟爱虎无意中提起婧姝,到勾起星远的酸楚来,只见他笑道:
“爱虎兄莫非见过真人,所以才会有感而发?”
孟爱虎指着窗口,说:
“我是没有见过真人,听说七夕那天晚上你四弟就在这间房间这个窗口看到他的妻子的,据满次说你四弟的妻子端的好齐整模样,真乃绝世美女。你在府上想必已经见过,却来问我是否见过真人,你说,你四弟的妻子是不是貌若天仙?”
星远只是笑笑,并不作答,一饮而尽酒盅里的酒。
钟乃鸣喝得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问星远:
“我和爱虎都有了归宿,只有你和尉迟还没有娶妻,据说尉迟的舅母正在替他张罗,已经选了好几家了,都被尉迟这家伙否定掉了,现在只剩下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妻生子啊?”
星远苦笑了笑,说:
“人生苦短,我更加愿意把有限的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不是娶妻生子这样的俗世。”
钟乃鸣对星远的话不敢苟同,只见他提高音量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娶妻生子,你爹娘何苦生你?”
星远笑着摇了摇头,说:
“看来我和你们的理想不一样,人各有志,我就这样了。”言毕,星远又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钟乃鸣疑惑的看着他,道:
“你怎么尽喝闷酒?今天说话的样子古里古怪的,你哪里出问题了?”
星远正想说,被孟爱虎抢了话头:
“人家哪像你只想娶只老母鸡回来生一窝孩子,人家这才叫做潇洒呢,先实现人生理想再娶妻生子。”
钟乃鸣被孟爱虎讥讽气得要去捶他,孟爱虎身子往后一仰躲开去,笑道:
“我说到你心里去了,否则干嘛急成这样。”
钟乃鸣没好气的道:
“你都说了我多少回了,老母鸡长老母鸡短的,我再不打你,我就不姓钟。”说完钟乃鸣握着拳头去打孟爱虎,孟爱虎也是虎背熊腰的,一掌接了钟乃鸣的拳头,居然把武举子出生的钟乃鸣的拳头牢牢的捏在掌中,钟乃鸣挣扎了会儿方才得脱。
星远笑看着两人打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星远忽然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原来钟乃鸣和孟爱虎都喝醉了,被他们的小厮抬了回去。星远把酒壶倒了个底朝天,见里面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方才笑着自语:
“没想到这么快就喝完了。”他觉得冷,见窗户开得很大,就踉跄着走过去关窗,此时雨已止歇,风比刚才大了很多,星远喝了酒浑身发热,被风这么一吹神智清醒了大半,耳畔回响的居然是刚才孟爱虎的声音——听说七夕那天晚上你四弟就在这间房间这个窗口看到他的妻子的。星远苦笑着,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像在自嘲,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象七夕之夜星遥站在这里看到婧姝时的情景。当时肯定花灯如海,游人如织,比现在明亮多了,也喧嚣多了,婧姝那天晚上男扮女装,不得不佩服星遥的眼力,这样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人认出来。其实那天晚上我也见过婧姝,还给她买过一盏花灯,可星遥出手比我快,一回来就吵着让娘去姚府提亲。我真是棋差一招,没有抢在星遥前面把婧姝娶进门,这是我的不是,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唉——”星遥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朝楼下看去,忽然他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金娘吗!
说来真是巧,金娘因为想找星远问清楚某些事情吃了晚饭就到铺子里来帮忙,尽管星远整天都在铺子里,可这里人多眼杂,两个人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今天正好新进了一匹绸缎,铺子里又走了几个伙计,人手不够,直忙到后半夜才停歇。金娘毕竟是女人,掌柜的让她索性住在铺子里,省得跑来跑去烦难,何况一个女人走夜路也不安全,于是金娘就在铺子里住了下来。等她梳洗了想倒了洗脸水就寝的时候看见街对面的酒楼里踉跄着走出两个醉汉,其中一个说,星远那家伙今儿个把我灌醉,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如此金娘方才知道星远在对面的酒楼里。等钟乃鸣孟爱虎走了之后,金娘就一直站在酒楼下面看着,终于让她看到星远出现在二楼一间房间的窗口。
金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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