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搅着碗里的粥,无聊的看着祸害穿好西装外套,不同于我清晨惯有的萎靡,一副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样子走出门去。在大门外他停了一下,旋即回身,手里却多了一个小小纸袋。
“是什么?”我多少有点好奇,礼物吗?
“不知什么人放在门外台阶上的。”祸害说着回到餐桌前,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包着礼品纸,看形状约莫是一个方正的小盒子的东西。礼品纸是深蓝格纹亚光的,没加缎带和包装花,显得沉静大方。
放在台阶上的,我想,要是邮包炸弹的话,还嫌太小了些。那么真的是神秘礼物了。
祸害已经利落的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钥匙链来。他打量了一眼,随手递给我,说:“帮我收着。”神态间一点也不以为奇,好像他知道这神秘礼物是谁送来的一样。
等祸害走了,我靠在沙发边仔细打量这个钥匙链。链坠是一个镂空的环,环内是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MB。MB?隐约好像记得祸害提过一次他的英文名字是迈克尔。质材像是白金,也没有镶宝嵌钻,但看纸袋上的LOGO就知道价值不会普通。做工极为精致,设计落落大方,应该是祸害会喜欢的样式。所谓礼重情意重,送礼的人是正经花了心思的。
我一边打电话给阿全叫他送我去脂砚斋,一边顺手把钥匙链放在电话几上。
我把面前正在掐丝的玻璃板推到一边,趴在桌上,无意识的看着景慧姐在电脑前忙碌,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儿。
今天有什么事吗?今天好像是谢丹青回温哥华的日子,但这和我无关呀。虽然吃了两顿饭谈过几次天,说起来我和谢丹青还算不上熟稔。
谢丹青来了又去了,就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之后,石子惘然不知、或者说是漫不在乎的,自顾自的走了。而涟漪也慢慢平静下来,或者至少表面上看来,栾少恒静如常。那一夜肩上的泪水,就好似一个幻觉一样。
景慧姐抬头看看我,也许是觉得我实在百无聊赖,于是问:“要不要看看咱们店最近赚了多少?”
“好哇。”我走到景慧姐身后。景慧姐随便点几下鼠标,输入几个数字,新界面打开,一张表格跳出来。我晕头涨脑看半天,问:“我应该看哪个数字?”
“这个。”景慧姐指指其中一个数字。随手打开另一张表格:“不过这个数字才是我们真正拿到手里的钱。”
看着我迷茫不解的神情,景慧姐笑着说:“其实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的。不过前两年我考注册会计师,因为从来没有做过会计,就从朋友那儿弄了一套会计软件,拿咱们的小店练手玩儿。然后我才发现,原来会计学这门学问,就是把简单事情复杂化,用以向行外人士显示自己专业性的一门学问。”
我丢开这个问题,换我比较关心的话题:“我这一半股份,如果我想卖的话我有这个权利卖吗?”
“当然,只要你想卖,完全可以。当初转让手续虽然是陶先生□□的,但是合同签的都是你的名字。”
“陶先生?”我想一想。
景慧姐提醒我:“就是那个有点胖,戴无框眼镜的。你应该见过一次,当初肖北华带他来过,后来他发现肖北华手里没有股份后,就直接找我来谈……江蔷,你怎么了?”
我完全呆住,我想起来了,这个陶先生我见过他三次,一次是碰见肖北华带他来看店,一次是看见他从祸害病房出来,最近一次是在食街的餐厅里,看见他递给肖北华一样东西。仿佛闪电突然贯通头脑,我一下子想到来龙去脉。我想到昨晚祸害眼里那一点惆怅茫然,可是就算那一点惆怅,也不能阻止他从容调度布置这一切。
我匆匆道别景慧姐,走出日光廊。
阿全很自然的开着车转上花半里方向的路,我想也不想的说:“调头,去白先生公司。”阿全愣了一下,还是依言将车调头。不多时,车子停进一栋楼前的一片停车场中。
我全凭一腔血勇,不假思索的来到这里。真的到了,却又犹豫了。我上去是要干什么,替月月姐打抱不平吗?我有什么资格,用什么立场?我几乎能想象他淡淡的说一句:“这关你什么事儿?”——真的,这关我什么事儿?
我正默默望着车窗外那栋从没来过的建筑发愣,突然听见旁边阿全开门下车的声音。我回头,正看见祸害坐进驾驶位。
“你来找我有事?”祸害扣好安全带,侧头看见我诧异的神情,说:“安虎刚送我从外边回来,就看见你的车。”然后没等我回答,就发动汽车:“陪我去吃中饭吧。”
我以为只是随意在附近吃一餐呢,可他径自把车开到郊外的锦绣农庄。服务员带我们沿石子小路一直走到人工湖边,座位依湖而放,几道花障隔开其余三面。我趴在湖边护栏上看风景,听着身后祸害在点菜。当服务员问他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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