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虽然算不上什么神清气爽,至少不比前几日行尸走肉的状态了。
时间还早,祸害还睡着,我翻一个身,面对面地望着他。安睡时他脸上的线条要松弛柔和很多,只是脸上那两道红线仍然醒目。我伸手过去,还没碰到他的脸,他却突然张开眼睛。
我讪讪的缩回手去,问:“别人问你你怎么说?家里新养了猫?”
他挑挑眉毛:“谁敢问我?”
也是。
“没有下次了。”他警告我。
知道,那时候我但凡清醒一点,敢对着他的脸下爪子吗?
他起身去洗漱,我跟过去,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他在镜中望着我,满口的牙膏沫。我小心的说:“赵海阳今天的飞机……”他低下头继续刷牙,不耐烦的冲我挥挥手。
站在机场里面的时候,我才想到,我好像从未做过飞机,当然也是第一次来到机场。
安江机场不比火车站大太多,左边是出港右边是进港。有数的几个值机柜台,明明是才修好两三年的新机场,却到处透着破旧灰败的味道。
我跟着赵海阳办登记手续,跟着他走到安检口。然后他笑笑说:“那我进去了?”
我没说话,只是扯起嘴角,勉强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他转身走两步,又停住,回头看着我说:“薇薇,我真不放心你。”
我才张开嘴,眼泪突然汹涌的涌出来。一片水雾中看见赵海阳走回我身边,我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恸声大哭。
他像是阳光,在我的世界畸零扭曲了这么多年,他是走进来的唯一一个正常人。我贪恋他,我贪恋他身上那种普通、正直、生气勃勃的气息。他像是代表着我曾经拥有而又永远失去了的那个世界,我明知世事不可逆转,因而分外想要牢牢抓住他。
可这扇窗却当着我一点一点被关上,阳光一线一线消失。
而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
“至少离开他,”赵海阳在我耳边轻声说:“如果你不想跟我走,至少离开他。”
我不回答,只是抱着他哭,不肯松开手。
赵海阳无可奈何的由着我抱着。
这时不知谁在后边抓住我的左腕,生生把我从赵海阳怀里扯开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我抬头,看见小谢那张写满十足“老子很不耐烦”的脸。
赵海阳拍拍的我肩膀,转身进了安检口。
“你这女人,”小谢把我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教训我说:“就算大哥现在很忍你,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呀。”
我拿纸巾印着还在眼角不断沁出来的眼泪,哑着嗓子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小谢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不然这姓赵的还有命走出安江市?!”
广播里平缓机械的女中音又在报出某躺航班进港的消息,小谢站起来:“我要接的人到了。你先到哪儿转一下吧,别挂着这么明显的幌子回去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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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肿着两只眼睛走进脂砚斋。景慧姐看见我,微微有点诧异,但没说话。小妹心直口快,张口就说:“蔷姐你把自己怎么了?
太多太多事了,叫我怎么说。我只好拍拍她的头,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儿。”
景慧姐帮我解围,岔开话题说:“手续都办好了,脂砚斋有一半是你的了。”
我愣了一下,我几乎都忘记这事儿了。
小妹笑着说:“请客请客,新老板请客。”
日光廊转过一条街就是美食街,景慧姐关了店门,我们去吃一家水煮鱼。
我坐在面向门边的地方,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低下头。
景慧姐转头往门口,看我看见了什么那么慌张。
“别回头。”我气急败坏的说。
“咳,我以为是什么呢?”景慧转回头来,对我说:“我已经想开了,不在乎了。”
真的吗?可我不能不在乎。刚才进来那两个人,虽然没有太明显的痴缠动作,可是手牵着手,很自然的十指相扣。一个是肖北华,而另一个,居然是罗月月。
“他们进包房了。”小妹悻悻的说:“我昨天给一个客户送画,听他说肖北华带着个女的去云南呆了两个月。就是这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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