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的父母为什么遗弃我……是因为我不健康吧?”
“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赫克连连摇头道:“当时我和丹森都见过你妈,是个知青,是汉人,脸蛋红扑扑的,眉清目秀,长得很漂亮,哪有什么病啊!她把你留下一定是和你爸回城了……”
墨丹见到乌兰一家,看他们亲热地样子不便打扰,便把手术自愿书交给他们,乌兰说,她要好好想一想,墨丹叮咛一番离开了病房。
这一夜很不平静,对乌兰,对乌兰的主治医生肖之清,都在经历一次阵痛。
晚上,办公室里墨丹还在伏案攻读专业书籍。
今天她碰到王院长,院长告诉她,他要去疗养一段时间,希望回来就看到她坐诊,而不是在住院部。她笑着点头,说一定一次通过考试晋级。
于晓阳推门探头,轻声问道:“哎,这么晚了,还在学习啊?”
他进来随手把门轻轻关上,看见墨丹有几分吃惊的眼神,笑着解释道:“嗯,今天我来统方,肖主任要我陪他值夜班,现在……顺便来看看你。”
他走近看着墨丹,又瞅瞅桌上砖头厚重的书本,关切地说:“现在,你真有心思学习?不累吗?”
“还行,”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她,墨丹突然冒出一句话,让于晓阳顺势又旧话重题。
她说:“晓阳,我奉劝一句,别钻到钱眼里了。”
他回答:“嗯……不会的,我只是为一个三年计划奋斗。”
“三年计划?”墨丹不解地望着他。
“哦,你不必知道,那是我和金田的一场竞争。”
于晓阳突然发问道:“哎,你想知道我的职业生涯规划吗?”
墨丹抿嘴笑道:“你的规划就是一个劲地赚钱吧。”
“错!看来我由必要主动汇报一下。”他清清嗓子说:“我的生涯规划吧……简单地说,这三年要死磕,玩命地赚钱,30岁前要有一辆好车。30岁时要买上住房,三居室的……40岁要退休,陪着心爱的人充分享受人生。”
墨丹不禁笑道:“嗯……都说医大不少人肾上腺素低,但显然你的不低。”
于晓阳趁机问:“哎,该我问你啦,你怎么考虑?”
墨丹摇头:“考虑什么?我好像对你们说过的……在我成为合格的医生前,我什么都不考虑。”
“凭你的条件,应该能当上门诊医生了啊。”
这时,外面传来肖之清叫唤于晓阳的声音,他慢慢站起来要走,走到门口回头说:“哎,悠着点,你今年准能当上门诊医生,我敢打赌。”
他觉得自己表达的还不够清楚,补充了一句。
“你知道门诊医生最牛的是啥?可以给人脸色看,而不必在意别人的脸色!”
医院大厅灯光暗淡,墙上的时钟指向半夜1点,医院静悄悄的。
这医院的夜时常常很奇特,寂静的夜不静,说不定突然会冒出一声喊叫或一顿喧哗,瞬间打破夜的宁静。
肖之清把电水壶里刚开的水倒入装咖啡的杯子里,杯子上冒着热气,他放下水壶,端起杯子,难得悠闲片刻坐下来品尝咖啡。他喝着咖啡,扭头瞅瞅正在玩游戏机的于晓阳问:“哎,你熬夜行吗?”
于晓阳头也不回地说:“那还用问!在学校时熬通宵,眼睛都不带眨。”
于晓阳瞅瞅看着报纸喝着咖啡的肖之清,小心翼翼地问:“肖医生,问你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问吧。”
“你怎么不结婚?”
“结婚?”
“是啊……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你一定有过动人的故事……说说吧,让小弟长长见识。”
肖之清依然看着报纸,语气淡然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很无趣……”
他说着无趣,可心里却不禁涌起波澜。七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静静的甲板上,略显清瘦的肖之清凭栏而立,手扶着船舷,远眺着一色海天。
他的脸犹如暗灰色的大海,脑海中浪涛在涌动,他冷傲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眼睛却似含着难以言说的隐痛。
一个长相与白萍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悄悄来到他的身旁,歉疚的看着他一侧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