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容不给海葵耍赖的机会,询问海葵,“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是去茅房?”
海葵道:“嗯。”
海容指指大门,“你先去把门关上,然后脱衣服到床上来,我们好好谈谈,谈谈你为什么要撒谎。还有,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究竟是要去哪儿。”
海葵依照海容的话,去将门关上,然后磨磨蹭蹭的脱下外衣,爬到床上,并按照海容的话,规规矩矩端坐到海容对面。
海容道:“说吧,老实交代。”
海葵道:“你刚才根本没睡。”
海容点头,“我是没睡,我没敢睡。从晚上回来,我就看出来你心里有事。我一直等着你告诉我,但你一直没说,还盯着门不睡觉。我假装睡着,就是想看看你要干什么。”
海葵有些不服气的别别嘴角,“既然你没睡,肯定听见我说的话了,那干嘛还要再问我一遍。”
海容道:“你把这些天,乔长生过来找你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能想起来的,都仔仔细细说一遍我听听。”
海葵为难,“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他说了那么多,我哪能都记下来。”
海容道:“记不起来的就算了,能记下来的都说上一遍。他舍近求远,来找你帮忙,我担心他图谋不轨。”
海葵道:“我也没完全信他。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他没撒谎。可能是因为他和乔安安太像了,很多时候我听他说话,都觉得那是乔安安在说话。”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吗,我觉得乔长生和乔安安太像了,乔安安那些特别的小举动,乔长生都有。我特别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海葵胳膊肘拄上大腿,手心托着脸颊,歪着脸看向海容,“我原先都打消去查的念头了,但是没想到他反而来找我了。我这么一寻思,再加上我觉得对不起乔安安,我就答应下来了。”
海容拉住海葵的另一只手,用大拇指摩揉着海葵的手背,“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乔云生设下的圈套。”
“想过啊。”海葵点点头。
她一个前扑,扑到海容怀里,并把海容压倒在了床上。鼻子压在海容胸前,海葵瓮声瓮气道:“我想过。但我觉得乔长生没骗我。”
海容叹了口气,无奈的摸着海葵的头发,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乔长生,那么这件事情我们肯定是要帮忙的。你不准动作,就乖乖呆在家里头。查乔安安死因这件事情,我找人去办。”
海葵不满,“我自己去查,更快,也更稳妥。”
“太危险了。”海容不允许海葵去查,“你听我的,就留在家里头。”
海葵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让自个儿陷进危险里头,还是我亲自去查比较好,也更快。”
海容不同意,拿出早前海葵答应过的话,来约束海葵,“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及记不记得,婚前的时候你也答应过我,难道你忘了?”
“没忘。”海葵不甘心的哼哼了两声。
海容严肃了声音,“你答应过我,以后什么都听我的,不乱用功夫,不让任何人发现你会功夫。”
“是啊,我记得。”海葵用脚丫夹住被子,将被子撩到腰上,然后手一扯,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住整个脑袋。
海容撩开被头,让海葵的脑袋露出来,轻轻在海葵脑袋上拍了一下,“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我没反悔。”海葵像是豆虫似的,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
她伸胳膊搂住海容的腰,紧了紧胳膊,无赖似的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呆在家里头。我们睡吧,我困了。”
海容侧过身,抱住海葵,将下巴轻抵在海葵的头顶上。
安静了一会儿,海容低声道:“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但为了我,你忍忍,好不好,海葵?你现在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你以前过惯了惊险的生活,所以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太没滋味。就像喝惯了糖水,就会觉得白水没味一样。但慢慢的,你就戒掉了糖水,也会觉得白水才是好的。”
“嗯。”海葵闷突突应了一声。
海容道:“海葵,我总是担心,你会突然就不见了。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进没有门窗的屋子里头,让你再也出不去,这样就不怕你会消失。”
海葵在被窝里摇摇脑袋。
海容拍拍海葵的后背,道:“睡吧睡吧,我不说了。”
海葵晚上没出去,白天也窝在家里头。因为昨晚上海容的那些话,她完全失了出去蹦达的念头,有些自暴自弃般的窝在躺椅上。她决定以后都这样的过日子,白天就窝在躺椅上,除了吃饭上茅房,哪儿也不去。
反正就算出去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就这样窝在躺椅上,还能让海容安心些。
别人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总觉得时间太快,生活太忙,没时间休息。海葵则是完全没丁点儿可忙的事儿,也不像别家姑娘媳妇喜欢绣花,也没有新新女性那种浪漫或愤青的情怀,不会因为看到一本好书就能感动很长时间。
她就像是老猫,窝到一个地儿就不动了。
时间对于她来说,慢的像蜗牛爬。
她常常躺上一会儿,就以为过去了几个小时,实际上只过去了十几二十几分钟而已。
白天困躺椅,晚上等海容回来了,海葵就开始追着海容询问,海容找的人查到了什么。海容每天晚上回来,几乎都一样的回答,就是什么也没查到。
乔长生来找过海葵两回,满怀希翼的希望能从海葵这里听到什么消息。但他满怀希望而来,揣着失望离开。
过了十几天,陈锦之和白云天他们快要回来了,海容也忙碌了起来。
而乔安安的事儿,总算是查出了一点儿眉目。
海容找到的人,查到一件蹊跷的事情,有人曾在火车站见到过张涛。见到张涛的那个人,以前曾同张涛一个村镇,后来搬到城里去,和张涛断了联系,但对张涛有深刻印象,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那人见到张涛的时间,是在张涛被处以死刑之后。
海葵将这个信息告诉了乔长生,并告诉乔长生,这事儿他们没法再查了,因为张涛上的那辆火车是去东北的。
乔长生听到这件事情后,表情有些古怪,似悲似喜的,仿佛要入魇了似的。
海葵在乔长生胳膊侧拍了一巴掌,“你没事儿吧?”
乔长生打了个颤,缓缓看向海葵,道:“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
乔长生摇摇头,道:“我以前去乡下,见到过有老妇骂自家孙女赔钱货,然后转脸就慈笑着扒鸡蛋喂孙子。”
说到这儿,乔长生不说了。
海葵像是吃了口鸡蛋噎着了似的,眼巴巴等着乔长生继续说下去,她才能顺利咽下这口鸡蛋。可乔长生不说了,就这么停在半截,后半截话卡住了。
“然后呢?”海葵主动询问乔长生。
乔长生道:“没有了,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触。”
“张涛上东北,和老婆子重男轻女有什么关系?”海葵觉得乔长生有些话没说,想让乔长生说出来。
乔长生道:“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
“真的?”
“嗯。”乔长生点点头,紧接着站起来,同海葵告别。
他匆匆离开海葵这里,像是身后有什么追赶着似的,步伐飞快。
“有古怪。”海葵摸着下巴,盯着乔长生的背影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