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着雨的天空里,暗灰色的阴霾越发轻薄。
如贺喜春树先前所预料,今天这雨果然在畏惧着中午,随着时间推移越下越小,等到他休整之后再次出门,天空飘下的俨然是水雾般的毛毛细雨,若是撤去手中雨伞,雨丝打在脸上也只是多了些许清凉之感。
通向车站的道路,春雨洗过的街道很干净,他小心躲避地上的积水,脚下的频率略显匆匆。
雨变小了,风却变大了。
人们常说春风和煦、草长莺飞,赋予它希望和温柔的含义,但也并非全是如此,譬如现在迎面而来夹杂着湿气的寒风,就让贺喜春树体会到什么叫春寒料峭。
即使这风中饱含着春天的气息,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全身瞬间泛起鸡皮疙瘩。
尽管名字中就带有「春」,贺喜春树还是很难喜欢上春天,不仅仅是因为花粉症而无处不在的咳嗽声。早春乍暖还寒,仲春骤冷骤热,晚春还是冷暖不定,明明在雪莱笔下是冬去春来象征着浪漫和希望的季节,备受人们推崇,结果天气却如此恼人,真是春夏秋冬四季团中的强推之耻。
朝着手心哈了口气,把感受完温暖的左手揣进衣服口袋,贺喜春树右手打伞,就这样在天街细雨中继续走了几分钟,直到行至一个转角前的路口处,旁边斜坡上一棵硕大的百日红让他停下了脚步。
「细剪胭脂,轻含茜露,芳菲百日浓辉聚。」说的就是它,因为花期长达三个月,故而得名「百日红」,在隔壁的兔子国有个更为雅致优美的学名紫薇花,而在日语中却因为树干表皮光滑被称作「猿滑」,即「连猴子都滑倒的树」,甚是有趣。
相比于广为人知的樱花,百日红的花色更为深浓,是一种高雅的玫红色,可惜如今却不是百日红的花期,要等到六月份才能看到此花红满堂的盛景。
不仅是花期连萌芽时间也晚于其他树木,乃至于在樱花飞舞、杨柳青翠的时候,这株百日红光秃秃的和其他行道树对比强烈,懂行的人知道它在盛夏花开积蓄力量,外行的人只当它是奄奄一息的病树。
此时,贺喜春树抬头望去,稍枝头只有几抹刚发芽的嫩绿。
四月萌芽,六月花开,说的是百日红,贺喜春树也想到了自己。
如果说毕业之后直到三月份那段艰难的时光是自己的冬天,那么最近一个月就是萌芽期,若是和索尼音乐签约,出道单曲差不多能够在六七月份发行,自己的歌手生涯也将迎来第一次花开,只是不知届时会否如同百日红这般「芳菲百日浓辉聚」呢?
未来尚未可知,能做的只有一生悬命。
“努力呀!”他抚摸着光滑的树皮轻声呢喃,也不知是说给眼前的百日红,还是说给自己这棵「春树」听的,又或者两者都是。
告别了百日红,几分钟贺喜春树登上了电车。
“不愧是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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