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两个女子都摇了摇头,一个是凌乐另一个是黄衫女子,宗楚说道:“没有也罢。”脚尖在草丛间的青石上一点便要纵身腾空。
“宗前辈。”却是童如烟的声音,“我有,是幻形符。”
“你有?”宗楚诧然,随之自失地一笑,想想也是,隐身神符乃是高阶神符,童如烟一个金丹修士有此神符才值得惊诧,而幻形符篆只是初、中阶符篆,也是中阶修士常备之物,瞒过金丹后期修士的眼目和神识虽然勉强,对付这些凡夫俗子自然不在话下。
宗楚将巴掌大小的淡蓝色符篆信手往自己丹田处一拍,看着烈日下的投影渐渐淡化,透过双手能看见几只瓢虫沿着剑叶草宽大的叶片徐徐爬动,宗楚笑道:“那凡人皇帝的辇轿中似有灵气波动,还不知此符能否避过那人神识,看来往后还得修学一番符道之术了。”
话音未落,宗楚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掠过悬崖溪流稳稳落在了祭坛顶端屹立的蟠龙石柱上。
祭坛顶层约莫十数丈见方,青石雕琢起半人高的围栏,九根数丈高蟠龙石柱分立四周,中心处是一张齐腰高的青石祭台,摆放着一只插满香烛的鎏金香炉。
听鼓乐钟磬声渐渐自下而上由远及近,率先登上坛顶的却是九名青衫童男,个个眉清目秀,脸庞上烈日暴晒的赤红尚未褪去,神色既疲惫又兴奋,继而高举手中鸟兽幡幢默不出声地分散站在了九根蟠龙石柱下,举止驾轻就熟显见是经过了一番排演。
宗楚见石柱下九名孩童煞有介事的庄敬肃穆,不禁暗暗喟叹。又见两名身穿土黄道袍手执拂尘的中年道人徐步上坛,一人走至祭台前燃起鎏金香炉中的香烛,一时青烟袅袅;一人口中念念有词绕坛疾走,纸符雪片般的从手中散落在坛顶。
其后便是约莫一顿饭功夫的乐师歌姬舞乐吹打。宗楚只觉鸹噪全然心不在焉,耐着性子等到舞乐停止,一名手执拂尘的黄袍男子走至坛前,似被人捏着嗓子般曼声叫道:“承天牧领英明睿智文治武功千秋万载之百州国皇帝登坛祭天。”说罢佝偻着腰身退在了祭坛一侧。
“阿谀谄媚之徒!”宗楚暗骂道,心下却纳闷不已,明明是个须眉男儿,声音却尖锐有如妇人,不伦不类听着也不知是何滋味。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人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平天冠,一步三摇地登上坛顶,紧随其后的是个银须垂胸的紫袍道人。
宗楚用神识倏忽扫过,道人却是名金丹初期境界的修仙者,方才皇帝辇轿中的灵气波动想必便是这道人所发了。一名金丹修士却为何混迹于世俗界帝皇宫禁之中,宗楚直想遁身而下,一解心中疑团,强自按捺着,等瞧那肥硕短须的中年皇帝如何祭告天地。
肥硕的中年男子却在离祭坛两丈远处停下脚步,倒是身后的银须老者趋步上前,从祭台上捧起一筒黄灿灿卷轴,转身双手捧给中年男子。
卷轴在祭坛前被中年男子徐徐展开,朗声念诵起来。
宗楚听了一盏茶的时辰,祭文四字为句,以感念天恩地德敬畏诸天神佛开篇,其后全是如何殚精竭虑造福黎庶之类的歌功颂德,宗楚心道,这凡人皇帝如此自欺欺人也太不地道,祭坛下万余百姓衣衫褴褛,百州平原如今更是饿殍遍野,你却在此大言不惭地说甚么“甘露时雨,惠泽百州,沃野丰腴,民殷国富。”已是怒火中烧难以抑制。
又听那肥硕中年人眉飞色舞地念道:“宛宛黄龙,兴德而圣,微末功彰,煌炳辉潢,帝已享祉,百代未有......”终于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