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整块巨石雕琢而成。偌大的厅堂中央白石铺砌的方形图案处,从地牢顶端垂下两根乌黑的铁链,锁着一名身穿浅灰色道袍的修士,凌乱篷散的长发低垂着,遮住了整个脸庞。
宗楚翻手从须弥戒指中取出几块明石,信手一抛而去,明石分别嵌入了地牢顶棚和四壁各处,顿时幽暗的地牢中一片通明。
铁幕等人此时也看清了这名神秘的地牢之客,俱各犹疑地审视起来。
那人仿佛不习惯此刻地牢中的强光,缓缓抬起的头颅又低垂下去,半响才冷冷地说道:“老夫心念已决,你们要么击杀老夫要么立刻离去,不要再痴心妄想做那白日梦了。”
宗楚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语,眉梢微蹙略一思索,看来此人并不知晓地牢外所发生的争斗,而将自己认作是万成龙派来的说客了。淡然一笑说道:“道友何人?为何被锁困在此地牢之中呢?”
“哼,你用不着和老夫耍诡计,这套把戏也不是第一次了,就不能再换个花样么!”那人冷哼一声说完,又喟然一叹。
宗楚挠了挠头,这才想起万成龙所说的“设法问之”想必这些假借身份的伎俩,万成龙还真尝试过,一时之间只觉无计可施,不禁一声苦笑。
挠了几下头,心下嚯地一闪,说道:“宗某乃是昔日清元宗大长老闻啸笙的关门弟子,万成龙那厮已被宗某驱走了,只要道友言明身份,宗某即刻解除道友禁锢。”
宗楚一番话还未说完,那人像被雷击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透过污秽凌乱的长发,死死地盯住了宗楚,半响,竟蓦地一笑说道:“嘿嘿,不过是换了个人来蒙哄老夫,万成龙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宗楚挨了一闷棍似的,铁幕宋惠钰也一时无语,都狐疑地盯着这水火不侵的神秘地牢客,毫无半点头绪。
“道友既知本宗闻大长老,想必对清元宗传承秘术**玄罡诀及九转疾风诀也不陌生吧?”宗楚说着神识一念之下,周身紫金色烈焰烈火烹油般骤然乍起,形成的烈焰护罩足有数尺来厚,一缕缕墨黑的魔气在护罩外围盘转不定,随之,身边空间略一皱褶,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电光石火之间却已在地牢出口处凝形而出。
不光铁幕宋惠钰等人看的目瞪口呆,铁链紧锁的修士也是大惊失色。沉寂了片刻,那人仍有些惊诧地说道:“想不到你竟将**玄罡诀修炼到了七层境界,老夫相信道友之言了。”
宗楚哈哈一笑,说道:“多谢道友信任,道友身份是否也可向宗某透露一二呢?”
那人深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俗名苏培徵,本是洞源国血炼门长老,也算万成龙那小人的同门师兄了,令师闻啸笙与老夫也是数百年的挚友。十几年前,汤谷六国大战想不多令师竟就此殒落,思之令人扼腕叹息。”
“唔!”宗楚不由一惊,脱口问道:“道友既是血炼门长老,万成龙却为何如此待你?”
“此话说起来就一言难尽了。”苏培徵望着左臂处那根乌黑的铁链自嘲一笑。
宗楚恍然说道:“宗某倒是一时疏忽了,这就为道友解除禁锢再作相谈。”
“此链看似普通,实则是用玄溟离火铁所制成,而解除禁锢的唯一方法,也是斩断铁链,唉,只怕宗道友也是无能为力的。”苏培徵既忧郁又期翼地说道。
宗楚眉梢一蹙,玄溟离火铁?还真是从未听说过呢,不过他自知天下之大,物种繁杂浩如星河,没有见过的数不胜数,也就不以为意了。淡然说道:“宗某当尽力一试,若是无法解除禁锢只望道友自求多福了。”
“若真能斩断这玄溟离火链,道友就不怕老夫脱困之后对道友不利吗?”苏培徵目视宗楚诡谲一笑。
宗楚心知苏培徵语带试探之意,坦然笑道:“道友莫非曾经遭受过何种刚猛法器的直接重击,以致丹田真气不匀经脉紊乱,只怕没有数十年静修也难以回复,宗某又何惧之有!”
苏培徵目光嚯地一跳,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南国修士心胸竟是如此坦荡,再回想数年来自己的遭遇,同门相煎却是何其无情何其惨烈,不觉眼鼻一阵酸热,由衷地发出了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