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万成龙的身影渐渐消逝在云层之中,宗楚兀自神情迷惘地伫立着,雕像般一动不动。
蜿蜒起伏的梅山群峰,宛若一幅五彩斑斓的山水画卷,长青的松柏仍自绿的发黑,一些落叶的乔木却已开始褪去翠绿的衣装,红如火黄似玉的片片落叶在秋风中袅袅飘落。
一片橙黄的枯叶翻卷着从宗楚眼前飘过,他轻轻地捉住了,有些痴迷的眼神全神贯注地盯着。万成龙那一番话至今仍在耳边回荡,眼前那片橙黄的落叶上,仿佛不断浮现出一幕幕面容,有母亲大姐、蒲家堡的众多乡亲父老、师傅闻啸笙和清元宗身殒的弟子,也有北方诸国死在自己手下的修士们,都在眼前杂乱无章地晃动着。
大道之下皆为蝼蚁,这句修仙界耳熟能详的谶言,虽则早已深入人心,而在宗楚看来,只不过是修为高深神通玄妙之士引作滥杀无辜的理由,境界低微无力反抗之辈视为倍受欺凌的慰藉。
假若自己仍是蒲家堡的一名普通猎人,在此泼天劫难面前,又能如何呢?也许和这些蝼蚁们一样,唯有空发此句无奈的感叹吧,如今自己虽然道有初成,为报家仇国恨击杀敌国修士,却为何无法从这谶言中得到一丝安慰,反倒神魂恍惚心乱如麻呢!记得母亲李婉曾说过,忠孝节义皆有大小之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宗师......宗前辈,万成龙他们.....”耳边传来铁幕浑沉的声音,宗楚忙收摄起心神,见是铁幕带着宋惠钰等七名清元宗弟子,恭谨地站在偏殿边的广场上。
宗楚淡然一笑,说道:“唔,是铁师兄宋师姐你们啊,万成龙他们已经逃遁而去了,不知你们往后有何打算?”
“这......如今清元宗也就剩下我们这几人了,目下情势如此错综复杂,我们又能如何呢,还望宗前辈主持大局。”铁幕一愣之下说道,又转首瞥了一眼宋惠钰。
宋惠钰说道:“近数月来,我等耳闻宗前辈击毁通灵塔、横扫五国仙盟之事,今日一见,前辈神通尤胜传闻,只要前辈能出面主持大局,匡复宗门便指日可待了。”
宗楚苦笑道:“二位心情,师弟我固然理解,只是昔日在涅幻荒漠中,师弟曾经许下几桩承诺,至今也未能了结,主持大局之事只能日后另作商议了,还有,此地也不能久留,我们处置完弘清殿地牢中禁锢之人,即刻离去为好。”
铁幕和宋惠钰见宗楚言辞果决,也不敢再行出言相劝,又听说到“地牢禁锢之人”都是一惊,两人沉吟片刻,铁幕说道:“铁某倒是未曾听说弘清殿地牢中关押着何等重要人物,不过,自从万成龙继任大长老伊始,便通令查封弘清殿地牢,任何人不得擅入,万成龙又派遣亲信昼夜值守,铁某当时也甚觉奇怪,想不到竟是如此。”
在铁幕的带领下,一行八人穿过弘清殿后曲曲折折的抄手游廊,沿着青石小道迤逦走过一片低矮的园林花圃,一处由大块青石垒砌的方形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
走进仅够一人通行的石门,在空荡荡的房间墙角下,铁幕极为熟稔地用手按了一下其中的一块墙砖,便听一阵沉闷的“呀呀”声传来,正对石门的墙壁,竟在“呀呀”声中缓缓地往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长许见方的洞口来。
顺着洞口连接的宽大甬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被明石照得如同白昼的甬道中,传来一声cu暴的断喝声-----“谁,口令!”随之两名身着清元宗蓝色宗袍的金丹修士,闪身出现在数丈远处的甬道尽头。
宗楚冷声说道:“万成龙已经逃回血炼门了,你们两个若不想死尽早滚蛋。”
两名血炼门弟子见来者竟是名陌生的元婴修士,早已心生畏惧,又见铁幕宋惠钰并几名清元宗旧部,皆是一副恨不能食肉寝皮的痛恨模样,两人惊惧而又将信将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向宗楚拱手一礼,侧身绕过宗楚等人,极为麻利地消失在甬道中。
“进入前面大门就是地牢了。”铁幕一边往前走动一边回头说道。
从甬道尽头左转丈许,跨过半尺高的门槛,乍从明亮的甬道走进这黯黑的地牢,顿觉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宗楚眼前略一模糊便视物无碍了。
数丈高十几丈方圆的地牢呈圆形布局,黝黑色的四壁光滑平整,看不见一丝缝隙,似乎是用一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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