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朝廷事,胤禛回府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新妾嫁入王府侯了他这些个时辰,连守在门口的喜婆也有些耐不住,席地而坐打起盹来。
一个晃子见胤禛远远儿走来,才吓了个激灵起身福一礼:“哎呦,王爷可回来了,格格在里头可侯了好些时候。”见胤禛并未着喜服,只穿着寻常朝服,喜婆蹙了蹙眉摆手道:“王爷这身打扮可不成,新妾入府,王爷怎也得讨个彩头。”
三催四劝的,胤禛经不起她念道赶回正殿去更衣。
婧敏于殿内端坐着,趁着尚明的日头阅着一卷《女德》,见胤禛急急归来忙笑迎上前:“王爷回来了。”说着躬身福礼:“妾身恭贺王爷大喜。”
胤禛扶她一把,语带关切问道:“闻听你身子不舒坦,现下可好些了?”
婧敏颔首道:“好多了,多谢王爷关怀。春桑,快,快去将王爷喜服取来给王爷换上。”
春桑做事向来利落,不多时捧着喜服而出双手举过额顶供在胤禛与婧敏面前。
婧敏含笑替胤禛更衣,口中闲话道:“乌雅氏名储兰,妾身择了兰字为她的号,往后称做兰格格可好?”
“这些事儿一向是你操持着,依你的意思。”
换好了喜服,婧敏仔细替胤禛抻平了衣角泛起的褶皱,又闲闲试探道:“王爷今儿是要在北殿住下了吧?”
胤禛默声不语,婧敏便知收敛,也不再问下去。
送胤禛出了正殿,春桑憋着一股气,瘪着嘴向婧敏嘀咕道:“主子,那乌雅氏摆明了是德妃娘娘丢入王府里来制衡您的,您倒好,还将王爷推去她房里。又不是没有嫁入王府独守空闺的例子,那年氏的例子不就在哪儿摆着吗?依奴婢瞧,最好是王爷也冷了乌雅氏,好给她个下马威。”
婧敏恬然微笑:“我还偏要说上那么一嘴。”
她远眺一眼渐沉的夕阳,字句轻缓道:“如此是要让王爷觉得连我都忌惮了乌雅氏忙不迭着讨好她,更要以为这一切都是德妃娘娘的意思。王爷最不喜受制于人,你且看着,至多一个时辰,挑了喜帕成了婚事,王爷必会从北殿出来。”
春桑听罢连连叹服,搀扶着婧敏走向庭院内:“主子这一手棋,可比年氏不知要高明多少。”
“这心机是用来算计别人的,脑子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年氏什么都没有,徒生了张爱惹是非的嘴。她若不是年羹尧的妹妹,你以为我能容她放肆这许久?”
婧敏随手攀折了一朵方开了骨朵的迎春花,脸色遽阴,眯着眼道:“观棋之人从旁看着棋局,局势最明朗,人也最自在。只因这一盘棋无论谁输谁赢,代价都不必自己付出。乌雅储兰有年晞尧对付她,两虎相争,咱们只管瞧着。谁重伤了,再趁机补上一刀便可。何必急着当出头之人呢?”
胤禛再次回到北殿时,喜婆已经在储兰所居房外摆好了满地的冬枣、花生、桂圆、莲子。一旁有家丁吹奏喜乐,喜婆欢喜笑道:“王爷可仔细脚下,不可踩碎了果子。”
胤禛看一眼满地密密麻麻的生果,不由蹙眉。
他才没那个心思挑着空白地一步一步谨慎前进,那般摇摇摆摆在旁人眼中看来岂不成了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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