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聚居点,一个小村落外,遥遥地已能看到高耸入云的连绵大山顶部,隐约可见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山巅。
漫漫雪域,是生命的禁区,横亘在众人的眼前,不可逾越,不可攀登,不可亵渎。
在看到这一幕的第一眼起,凌风心中就闪现出了一个念头,知道那将是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困难、艰险上无数倍,真正的考验所在。
这一刻,是戎德勒等遗民,第一次正面看到乞活圣山山巅的真面目,然而他们并没有人像往常一样,激动得泪流满脸,伏地跪拜。
没有人,有这个心情。
当这个聚居点的遗民们热情地迎了上来后,凌风等人充满地走了进去,寻了一个房子,将背着驮到了这里戎长亮安顿下来。
当夜,戎长亮最后一点生命体征消失,安详地在睡梦中逝去。
没有人太过悲伤,不是无情,而是习惯。
在戎长亮逝去后,整个朝见队伍,只剩下了凌风、戎德勒、戎扎,三个人!
戎埂、戎火旺,再加上刚刚的戎长亮,在先前的那段路程中,一个个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或安详地永远地睡在了某个聚居点,或是突然地倒地,再没有能呼吸,或是毫无征兆地跌落了栈道,坠入了深渊之中,再没有了声息处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为整座乞活圣山上最后一处聚居点,当地的遗民们多少年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次朝圣,早就对这种牺牲见怪不怪了。
他们以最崇高的礼节安葬了戎长亮,随后就是如前的热烈款待。
这几个月来,凌风的身体饱经了风霜,最后一点年少无法掩饰的稚嫩被抹平,皮肤变成了古铜颜色,两晒也浮现出了高原的红色,看上去与遗民们已然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如遗民们一般,用戎族的语言回应他们的问候,举止言谈,皆无二致,竟是没有人看出来凌风不是一个遗民而是一个中土人。
戎德勒老人与戎扎,经过这么长时间与凌风的相处,也早就将此淡忘了,没有人特意提起,一直到了凌风等人离开,继续踏上了朝圣的道路,也没有人知晓里面有一个中土人士。
三天后,凌风、戎德勒、戎扎,踏入了雪域范围,似是圣山对他们的考验一般,第一时间迎接他们的就是狂暴的暴风雪。
狂风在呼啸,雪大如席,在这样的天气里面,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是艰难地拔出脚步从厚厚地积雪中,下一刻又会深深地陷入进去。
他们三个不得不一个牵着一个,眯着眼睛,顶着狂风与暴雪在前进。
即便是在这般恶劣的天气里面,戎德勒与戎扎依然是保持者三步一跪拜的方式,艰难地在前行。
当天夜里,天气持续恶劣,并且有加剧的形势,眼看着连休憩的地方都没有,戎扎一张小脸冻得铁青无血色,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凌风皱着眉头,挖开了积雪,凿开了冰层,砌出了一座冰屋,供他们三人暂时栖身。
夜里,睡梦中,戎扎浑身红赤,散发出来的温度,将贴身靠在他身边的戎德勒和凌风惊醒。
他病了!数月的苦行,透支的身体,恶劣的天气,终于击倒了这个想要成为山一样男人的少年。
凌风彻夜照顾,以冰雪擦拭,给他服下了戎德勒老人所携带的最后蛮药。
这一切,到底都是无用。
当天放晴,暴风雪渐止的时候,戎德勒老人已经坐在了戎扎的面前,以遗民的语言,念咏着无法理解的祷词。
这段祷词凌风听过,不仅一次。
每当,朝圣的队伍当中,有人身死的时候,戎德勒老人就会停留下来,将这篇祷词念咏一遍,似是超度,又如祝福,希望他们来生,还能再走上这条天路,并最终达到了尽头。
“他还没死呢!”
凌风无名火起,第一次冲着这位可敬的老人怒吼着。
戎德勒老人不以为杵,只是既怜悯,又欣慰地看着面红如血,呼吸粗重无比的戎扎。
凌风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拳头握得紧紧的,若是他一身修为仍在,但是这情绪剧烈起伏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就足以摧垮这座冰屋子,掀去厚厚的雪层。
他默默地蹲下来,将手放到了戎扎的额头上,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在这过去的日子里,戎扎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各种走完了天路后要到外面去看一看的憧憬凌风心里清楚,戎扎熬不过这一关了。这不仅仅是相信他自己的判断,更多的是相信戎德勒老人的判断。
戎德勒老人头顶上喷薄而出的灵光,已然足足有七尺上下,仿佛在他的头顶上,还有另外一个戎德勒,在慈祥地微笑。
这样的精神力量,衍生而出的感应,决然不在强大武者的灵觉之下。
戎德勒老人既然念起了祷词,那戎扎的生命,也定然是走到了最后时候。
正当凌风的手放在了戎扎的额头上时候,昏睡了一整夜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很明亮,如天上的星星,闪烁出来的光是如此的纯净,胜过了最美丽的雪花结晶。
“回光反照……”
凌风眼中一酸,清晰地感受到了戎扎的生命气息在不住地衰弱着。
“我们是不是到了?”
戎扎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健旺,他吃力地举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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