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爷越想越怕,匆匆赶到书房,将一些与郭大人的往来信件等烧去。直烧了小半个时辰,他才转身进入书房密室,取出大把银票、珠宝,简单地包扎了,便往舒飞白房间走去。
飞白每日早晨练剑,起得非常早。此时,雪巧正在帮他梳洗,他却叽叽喳喳的说着,要去见姐姐和叶先生。忽然,他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父亲,匆匆忙忙走进了院子,忙双手下垂,静了下来。
舒老爷看着雪巧,长叹一声,此时竟是想起叶歆来。若是他在此,才是可托之人啊。无奈,他只好郑重的对雪巧道:“雪巧,你自幼便在舒府,虽说是服侍婉云,这么些年来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雪巧愣住了,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惊之下,忙跪了下来,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小姐对我更是情如姐妹,雪巧……”
舒老爷打断她的话,将手中的包裹塞到她手里,道:“好!不枉婉云疼爱你一场。实话对你说吧,如今的舒府大祸临头,想必不久便会被夷为平地。这包里有十万两银票,更有价值不菲的珍宝,你速速带了飞白从后门走,离开萧城,越快越好。”
“啊!”雪巧听了这话更是惊讶,拿着包裹,不知道该说啥。
舒飞白也愣住了,道:“父亲!”
“走!”舒老爷突然大喝一声,久处上位的气势散发开,竟是将雪巧二人镇住了。“离开萧城,永远别回来!”
飞白被吓住了,楞了片刻,想起先生教过的道理,忙说:“不,父亲不走,飞白也不走。”
天色已大白,隐约听到前门传过的吵闹声,舒老爷脸色大变,双手连推舒飞白,道:“逆子还不走!想气死我吗?”说完,也不理他们,掉头便往前厅快步走去。
飞白咬咬牙,甩去眼泪,道:“我们收拾收拾,赶紧走。”
“嗯。”
雪巧忙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也不叠了,胡乱包了包。
飞白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头,带上了床头悬着的青锋剑。此剑是他今岁生辰时父亲所送,据说削铁如泥,吹发可断,虽是看起来比寻常宝剑短小些,却正好适合飞白。
两人刚刚见了舒老爷着急的神情,也隐约猜到有大事要发生,于是谨慎地挑着小路向后门跑去。
一路上,雪巧心跳得特别快,她有种预感,大灾难要来了,她再也见不到小姐,见不到那个肩头落满桃花瓣的少年郎了。想到此处,雪巧突然说:“飞白少爷,你已经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不要害怕。”
飞白眼里噙满泪水,忙点头:“飞白不怕,飞白有剑。”
等快到后门,眼尖的雪巧赫然看到门角飘过皂色衣角,一看颜色便知道是衙役。
果然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刻,她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要是先生在就好了,再不济也能凭着一身武道闯出去。
雪巧他们躲在后门边上的一座假山后面已经靠近半炷香时间,听到整个舒府里哭叫声一片,她更是心慌,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