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雨点般落下。
杜乞儿虽然武道惊人,毕竟穿越到了一名小乞丐的身上,尚未发育完全,哪里当得住这种特异制作的棍棒?直疼得他冷汗直冒,却是不发一言。
长棍落在后背上,“啪啪”作响,很快,青色短衫上湿漉漉起来,汗水和血水混和着,不断溢出。杜乞儿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言。祁连横不忍再看,站了起来,道:“宋大人,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怎忍心下这么重的毒手?”
宋之濂愤然道:“竖子顽固,不得不打。!”
“他是个孩子啊,此案疑点太多,请大人三思,请大人手下留情!”
祁连横话音刚落,大堂门外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黑压压道:“请大人手下留情。”
宋之濂本来已经有了相饶之意,被众人一激,却显得唯独自己一人是小人,是冷血无情,反而喝道:“打!再打十棍!”
祁连横怒道:“宋大人如此无视萧城学子所请,定要毒打幼子,构陷国之栋梁,屈打成招,老夫无话可说。不过,老夫定要将今日所见所闻写成折子,上呈武后!告辞!”他知道,宋之濂是铁了心,再留无意,便拂袖而去。
宋之濂没想到他对叶歆之案如此看重,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忙想挽留,却听得门外有人击鼓,忙道:“何人击鼓,传上来。”
却是雪巧扶了舒婉云慢慢地挪了上前。
舒婉云看到杜乞儿鲜血淋淋的背,眼前一黑,恨不得昏了过去,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忙将头撇过去,强撑着不看。叶歆心中也是不忍,忙上前扶住杜乞儿。他知道,乞儿武道不弱,这三十棍子看似凶狠,实则是外伤,修养数日便能复原。可是,可是舒婉云的神情却不忍目睹。只见舒婉云面色苍白,步履轻浮,发髻杂乱。
他的心里生生地疼,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祁连横刚走到门口,看到舒婉云过来了,担心她胡来,只得舍了老脸又退了回来。
宋之濂没想到舒婉云会来,忙道:“舒小姐所为何来?”
舒婉云咳嗽数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道:“民女前来告状,不知可否?”
宋之濂本以为她是为了叶歆而来,听了她的话,竟愣了下,道:“不知所告何人?”
舒婉云甩开雪巧,孱弱的身躯立着,竟是充满了力量。她朗声道:“昨日,有人调戏我的婢女雪巧,不知大人管是不管?”
雪巧刚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哭道:“求大人做主。”
宋之濂道:“休要哭哭啼啼,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舒婉云拦在雪巧前道:“丫头嘴笨,怕说不清楚,民女代为分说。昨日,雪巧正替我绣衣条莲花腰带,恰好一登徒子上门,吟淫诗一首,举止轻浮。若不是,恰好被我发现,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之濂见另一边叶歆打了一半丢着,这边却又纠缠这等事情,有些繁琐,道:“那人所吟何诗?”
舒婉云冷笑一声,朱唇轻启:“金针刺破莲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