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们却不吃他那套,嚎叫得愈发厉害了。
狱卒感觉到在舒婉云面前失去面子,脸色一红,取了鞭子向着那些伸出牢门的手猛抽去。舒婉云不忍再看,更是担心叶歆也会被这样对待,忙催促狱卒往前走。
直走到最里面,出现了一间单独的青石石室,高墙之上有开口气窗,叶歆正抬首瞧着狱牢上端的小窗,看着微薄的光透了进来,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照成了淡金色。
舒婉云看着他的身影,孑然地立着,包裹在大了一号的囚衣内,显得特别的瘦弱、无助。她的心忽然被这安静的背立的身影深深刺痛,不忍喊他。
那狱卒却也识趣,悄悄地退到一边,只远远地盯着。
叶歆一直看着窗外,纹丝不动。
他在看什么?是遥想地中海的诡异漩涡,是萧城城外的一弯春水映梨花,还是惊鸿一现般触动他心底的那个女子?
叹了口气,他轻轻掸了掸衣袖,如此的出尘高贵,仿佛不是身在牢狱,而是在金銮殿上。
舒婉云再也忍不住,热泪长流。
她走上前去,双手握住铁栏杆,轻道:“叶歆——”却只喊了个名字,说不出任何话来。
叶歆回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弯起一抹笑,也不说话,也不走过来。有一束光线落到他的额角,使得他整个脸都泛起了柔和的白光,配着一身白衣,放佛是谪居的仙人。
“叶歆,我……我已经了解了所有的情况,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你且宽心。”舒婉云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昨日,我是气急了,才说那样的话,你莫怪。”
叶歆看着她,面色憔悴,想必是忧心了一日一夜,可是,又想起了她对自己的爱的那丝怀疑,心内仿佛针刺,想责怪,终究说不出口,只长长嘘了口气。
舒婉云见他面色缓和下来,忙将辛姨娘伙同宋存卿做下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她看叶歆边听边摇头,忙笑道:“等祁老先生来了,将事情的经过说与刺史大人听,大人定然能还你清白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等出来的时候,我们在香芜苑摆酒,为你压惊。”
叶歆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摇着头道:“婉云,宋存卿既然定下了这么一条毒计,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婉云,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倘若,他逼着你成亲,舒府虽是萧城首富,怕是也斗不过一城刺史啊。婉云,依我只见,你速速离乡躲避才是上策。舒府的丝绸生意遍布天下,你随便去哪家分店吧。”
舒婉云见他在这样的关头还关心自己,愈发为昨日的疑心感到羞愧,坚定道:“你别担心。父亲也认识几个朝中重臣,量一个小小的萧城刺史也不能把我们舒家怎么样。只是,你的事情让父亲很生气,为了辛姨娘的处境,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恐怕是不能出力,不过,我已经请了祁老先生为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