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插在洞中的火把早已灭了,深一点的地方便是漆黑一片。好在山洞内部平直,在一端便能远远望见另一端的洞口,也没有什么分岔,不至于迷了道路。沈云勤初时手脚并用,爬了一段便可以弯腰行走,最后一段路程更能直起身来,越行越快。
待出了山洞,太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沈云勤这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见鸦兄也从洞里飞出来,正落在一旁的石头上清理羽毛,便有些抱歉道:“看来今日无法捕鱼了,要不吃些鱼干将就一下?”
鸦兄听了,不出所料地发出“嘎啊”一声,鄙视地冲天而起,自行向小湖飞去。却见它一双黑翅尽皆展开,低低地掠过水面,口中突然发出“呜哇呜哇”的金戈之声,那声音格外难听,说不出的尖利渗人。前方几条浅水的鱼儿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动着身体弹出水面。说时迟那时快,那乌鸦眼中精芒一闪,认准了最大的一条猛地俯冲过去,喙如利剑,瞬时将大鱼扎了个对穿。
沈云勤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鸦兄何时竟学得了这般本领。却见那乌鸦嘴上穿着鱼,在空中盘了半圈又飞回来,将鱼甩到少年身前,得意地在天上“呱啊呱啊”着,任那未死的鱼儿兀自在地上蹦来蹦去。
这一晚,托鸦兄的福,沈云勤终于也可以“不劳而获”了。
之后的几日,沈云勤都是一早便爬到山的另一头参详去如何穿越镪流,快到天黑时方钻回来吃饭睡觉。至于捕鱼的活儿便全让玩上瘾的鸦兄包了。望着屋中几天内数量激增的干鱼储量,少年不由得有些担心鸦兄是否玩得过了,或是想把这一湖鱼全都赶尽杀绝……
又过了几日,虽然霸道之极的镪流仍像一座高不可攀的雄峰一般矗立在少年面前,不过通往这座雄峰的道路却好走了不少—沈云勤嫌爬来爬去太慢,便用石斧将山洞陆续拓宽了些。这洞中的岩石与金属矿脉好挖得很,至少沈云勤是这么觉得,殊不知是山岩中的金属在剑魂本能的威压之下无不退避三舍,挖来挖去方能如掘朽土,一柄石斧也可以削铁如泥;不然,便是慈元真人在此,拓宽这条岩洞也得费个**成的真元;若换了常人,便是百人同时出力也绝不能挖得如此之快。
眼瞅着镪流外的草地绿意深重起来,沈云勤却还是毫无办法。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坐在洞口旁一块大石上,对着镪流闷着头思考。只有在偶尔想到什么可以尝试的办法或是鸦兄喊他回家吃饭时才会起身,要么在尝试失败后重又失落地坐下,要么回家烤干鸦兄奋勇拼搏了一天的收获,默默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这一日,沈云勤照常坐在那块大石上,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已经整整两天连一个觉得可以尝试的方法都找不出,少年真的感到有些精疲力尽。太阳渐渐升起,鸦兄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打着盹—湖里的鱼少了小一半,剩下的尽都躲到深水区,任凭鸦兄怎么叫也再不出头。眼见成就感越来越小,鸦兄便有些索然无味起来,连续几日都陪在沈云勤身边。
远处的疏林中渐渐传来蝉鸣,有些亲切又有些恼人。一片轻云慢慢飘来,遮了些阳光。蝉声停了,少年的心却有些乱了。
忽然,假寐中的鸦兄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意义难明地冲沈云勤“啊啊”叫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沈云勤环顾一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鸦兄见他毫无所觉,便抖动翅膀冲上云霄。沈云勤不解地抬起头,望向空中不住盘旋的鸦兄,顿时吃了一惊。那天上并无半点云彩,而原本浑圆耀眼的太阳竟不知何时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