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的卫军与慕容恪的燕军在山东西南境内相遇,在定陶、曹县一带互相攻伐撕咬已达半月,交手十场,冉闵军本就勇武过人,又是处于卫国护家的绝境孤兵,战力和意志惊人,慕容恪的燕军力不能敌,冉闵十战十捷。不过,冉闵损失亦是不小,卫军只剩下不足万人,而燕军尚有五万人马。
这日,慕容恪独坐军帐内,膝上放着一卷竹简《孙膑兵法》,虽是将简册翻得哗哗作响,却根本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一卷简册翻完后,他终是忍耐不住,探手入怀取出一紫檀色锦囊,锦囊内装雪白薄绢写的几行字:
帮助雪漫立足后宫,但不能毫无节制满足她的要求,应适可而止。
如果确实不幸福,就纳妾。
不能伤害我的朋友们。
当初阿拉耶识给嬴少苍、嬴归尘、慈心、冉闵和慕容恪五人分别留有遗嘱,紫檀色锦囊内装的就是慕容恪的,只有三句话,第一条已经做到。第二条不幸福就纳妾,如今连妻子也被雪漫杀了,哪里轮得到娶妾。慕容恪苦笑着摇头,双目涩胀,鼻梁泛酸,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将白绢小心折好凑近鼻尖细嗅那上面若有若无的香味,黯然神伤:“我慕容恪此生亦不会再娶妻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第三条,恐怕我做不到了。我不想和冉闵对上,可是被慕容评推举,圣上钦点,我不能不来。当初你曾说过,加入我们五人为彼此家国而必须为敌时,各人凭本事争斗,输赢自负,只要不杀了对方即可。冉闵果然用兵如神,我不及他。冉闵十战十捷,我皇已震怒非常,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均说我有通敌嫌疑。凌水一战,我燕军损失数万人,陛下圣旨严令捉拿冉闵,慕容评更是连发五道金牌相逼……恐怕我要对不住你了。”
忽然,军帐毛毡帘子被人揭开,军侯急冲冲进来打断了慕容恪的思绪。
“将军,您去看看吧,匋璋派了人在冉闵军前骂阵!”
两军叫阵甚至骂阵皆是挑战时的寻常手段,此军侯未免小题大做,被冲撞的慕容恪不悦道:“匋璋闲来无事,让他吃吃卫军的苦头也好。”
军侯急得满头是汗,他是慕容恪亲信,见主公无动于衷顿时两手握拳在面前挥动,说话因愤激而结巴起来:“不不,不是的。匋璋、匋璋他卑鄙小人,邀战就邀战,怎可如此下作,非英雄所为!”
“嗯?”慕容恪眼神瞬间犀利,盯紧军侯等他下文。
“匋璋拉上千人骑马在卫军营前骂阵,用旗杆竖起数面白旗让冉闵投降,每张白旗上都写着骂阵的话。有的写天巫的南迁大军已被全歼,有的写琨华殿皇后闺房喜迎燕主,燕宫重楼锁倾城……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啪擦巨响打断军侯的抓耳捞腮回忆《长恨歌》中诗句,慕容恪一掌将案前竹简拍碎,英俊端方的脸怒火滔天,以至于有些狞恶变形。
“无耻恶痞!”慕容恪操起兵器飞一般出了军帐,翻身上马往卫军方向疾驰。
两军营地相聚不过十里,慕容恪骑马不到一刻就赶到匋璋叫阵处,远远看见卫军营里冲出一队人马朝燕军骂阵的人马杀来。那些举白旗的燕军似是经过训练,见卫军杀来不慌不忙地分作几路散开,另有护旗兵马上前掩护,与卫军周旋。那些举白旗的燕军降下白旗,竹竿上升起数件女子衣物,大小形制不一,有的美如天衣飘飘,五色斑斓,有的精巧奇异,如巴掌大小不知何用。
慕容恪见此勒住马头,浑身的血直往上涌。那些分明是阿拉耶识的衣物,有的是卫国皇后服侍,更多的是天巫自己裁剪的衣饰,那些巴掌大小的衣料乃是她特制的贴身亵衣。慕容恪初见天巫时,李文吉连环杀人案刚刚告破,慕容恪在中尉府见过作为证物的亵衣。匋璋竟然用这等下流淫秽手段挑衅冉闵,慕容恪感到自己的脸被火辣辣地扇了一记,心被针扎般的疼痛,脑袋好似要爆掉。
“下作东西,我杀了你!”他快马加鞭冲进后方掠阵的燕军大阵中,挥动三棱枪朝政洋洋自得的匋璋当胸搠去。
匋璋的亲随侍卫见慕容恪杀来,忙挺身来救,当场被慕容恪捅死两个。慕容恪的属下将领们随后赶到,纷纷上来架住他的三棱枪,拖的拖,拽的拽。慕容恪厉声怒喝不止,吓得匋璋躲在众人后面大叫。
“慕容恪,我有皇命在此,你休得胡来!”
“狗屁皇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竟敢玷污皇后与我慕容恪师尊,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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