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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他便收起多余的情绪,弯腰低头上前,恭敬又不过分热络的道,“老奴见过皇子妃,正房已经收拾妥当,早等着皇子妃回府。”
墨绯同样神色淡淡,她目光从和堂面上划过,简单的嗯了省,跟着尤湖抬脚就往里走,落后几步的夜莺从袖子里掏出个碧色荷包,顺手塞进和堂手里,笑着道,“劳烦和堂管事费心了。”
和堂也不推拒,笑眯眯地收了荷包,脸上恭敬不减的道,“都是伺候贵主的,哪里有劳烦一说。”
这种私下的事,自然也瞒不过墨绯,她眉梢一挑,就对尤湖小声的道,“你这管事倒挺机灵。”
尤湖嘴角含笑,引着墨绯穿过十八游廊,到二进垂花门,一直往皇子府的正院去,顺带一路景致也让墨绯瞧了瞧,“不机灵点,日后如何能伺候好皇子妃,皇子妃说是也不是?”
这种隐晦的口头上的便宜,尤湖简直是乐此不疲。
墨绯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了声,对这所谓的皇子妃名头,已经皇子府贵主一事,她并不说接受或者相信,总归很多事,日久见人心,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亦或,其实她自个心头都是没底的,随波逐流,不知归处。
“到了。”
尤湖的声音传来,惊醒墨绯霎那的恍惚。
她抬头,就见整个皇子府居中的正院悬挂喜气的彩绸,洞开的几排雕花门,左右各是宫人太监分列而站,见着墨绯,齐齐福身道,“见过皇子妃!”
若不是墨绯也算是有见识的,只怕这样的阵仗还真会唬住人。
“皇子妃,请。”尤湖弯腰虚引,示意墨绯上前。
墨绯看了他一眼,见他凤眼深邃如墨,盖因脸上的假面,神色不太真切,可她竟然从他眼里瞧出了一丝邀宠,就和个找人炫耀稀罕宝贝的孩子一样。
她失笑,在他目光中踏进正房,触不及防之下,视野之中尽数都是颇为熟悉的布置,白玉汉雕的暖榻,三足兽耳的香炉,细长青釉的半人高瓷瓶,以及搁置了各式墨丸的多宝格……
这正房竟是于从前大殷的逍遥王府布置差不多,虽说她不曾在逍遥王府久住,可如今在南齐,乍见这等眼熟的,心头也是觉亲切些许。
“姑娘,可还喜欢?”尤湖站在墨绯身后,避着下人问道。
她微勾嘴角,“看来,殿下是个念旧的性子。”
很是玩味的话叫尤湖微微摇头,他手一挥吩咐道,“一路舟马劳顿,伺候皇子妃稍作歇息,晚膳之时,想必殿下有信儿会到。”
如今他是隐了身份进的紫禁城,自然也不适合与墨绯单独处之,即便心头有不舍,还是对和堂叮嘱了番这才转脚去了府里的书房。
夜莺与白鹭两人作为墨绯的贴身婢女,即便眼下身在皇子府,也未曾让旁的宫人近墨绯的身,一应用度,都是经由苦妈验看后,这才被送到墨绯的面前。
小腿酸乏,墨绯也不拘谨,进了内室,直接坐在了软塌上。
“奴婢斜雨,见过皇子妃。”这当,一身浅绿高腰襦裙的宫人站外间屏风处,双手拢在腰腹,低眉顺眼。
斜雨继续说,“殿下早有吩咐,皇子妃需要的华服衣裳,一应都置备在箱笼中,皇子妃若有吩咐,只管吩咐奴婢便是。”
原是过来提醒的,墨绯看了夜莺一眼,夜莺当即将屋中几个箱笼打开,立马各式精致又奢华的华赏简直晃的人眼花缭乱。
这还不算完,她顺手拉开妆奁匣子,挨个的匣子里满满都是头面首饰,玉石、赤金、宝石等映的满室珠光。
夜莺和白鹭已经惊讶的张大了眸子,就连苦妈也是诧异地抖了抖指尖。
墨绯沉默,良久之后她淡定地合上匣子对斜雨道,“晓得了,退下吧。”
斜雨福身行礼,倒退几步走了出去。
整个内室再无外人后,白鹭这藏不住话的道,“姑娘,公子他可真是大手笔。”
墨绯看了她一眼,夜莺赶紧拧了她一下,“住嘴,莫要胡言乱语,尽给皇子妃惹祸。”
在这点上,夜莺就做的很好,从进这皇子府的大门那一刻,她就自发的称呼墨绯为“皇子妃”,只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纰漏,落人口实。
“夜莺说的对,白鹭莫要忘了,这些物什可都是殿下赐给皇子妃的。”苦妈笑着道。
白鹭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嘴皮子,对墨绯道,“皇子妃,婢子记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