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这一休息,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恰是到用晚膳的时辰。
皇子府的晚膳,自然是丰盛的,且这一会的功夫,墨绯的皇子妃之名就已经无人不知了,和堂不敢怠慢,硬是惩戒了几个嘴碎的下人后,整个皇子府就再没任何一人敢多言。
晚膳墨绯是一个人用的,长长的楠木桌,流水般摆满的各式菜式,她执着象牙箸,沉吟好一会对边上的和堂道,“尤湖公子尚在府中?”
和堂回道,“回皇子妃,尤湖公子在殿下的书房待了会,就已经出城了。”
墨绯挑眉,这便是不想用书生的面目示人了?想要正大光明用九皇子身份行事,约莫就还要有一段时日去了。
然,墨绯才这样想,待到她散了发换了寝衣,预备安置之时,这人竟不知从何处摸进来,穿着身不显眼的玄色衣衫,头冠未束,靠在屏风处,嘴角含笑地望着她。
墨绯退罗袜的动作一顿,白生生的金莲裹在雪白的罗袜之中,恰退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脚背以及一点粉嫩的足跟来。
她的一双脚,并不和旁的世家贵女一样是打小裹了的,因着少小离家,身边并无长辈提点看护,故而长了一双天足。
即便是天足,那也长的是小小巧巧的。
尤湖隐在背后的指头动了动,他隔空打量过去,觉得自己一掌就能完完全全的握住了,还盈余的很。
“皇子妃真不体贴。”尤湖率先开口,他施施然走过来,与墨绯并股坐到床沿。“都不等本殿下一同安置。”
墨绯斜了他一眼,手一扬,罗袜就退的干干净净,她拉过映日荷花锦被盖住脚,阻了尤湖肆无忌惮的目光,这才哂笑道,“殿下如今身在沙场。妾的体贴哪里有用武之地。”
尤湖低笑出声,他修长的指尖绻着墨绯一撮青丝,绕了绕。“这些时日,我还不能现身紫禁城,得要姑娘一人守着皇子府,委屈姑娘了。不过若有不长眼的。姑娘大可不必顾忌,左右在南齐,我还能庇护得住姑娘。”
类似的叮嘱,墨绯记得尤湖提过多次,她记在心上,只是不知这人是担心她一人在如此陌生的南齐会受委屈还是需要她这般作势一番?
可不管如何,眼下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处处情深的模样,她也乐的做个称职的皇子妃。
只是这称职的皇子妃。当下的处境——见着人上了床榻,她还真不好下手将人赶下去。
多半也是猜的墨绯的心思,尤湖轻笑了声,很是无赖的将外衫去了,率先翻身进床榻,扯着同一床的锦被,人就躺下了,末了才道,“阿绯也早些安置,明个估计整个紫禁城都会热闹的很。”
墨绯在被下的金莲,左脚搭右脚脚背,脚趾动了动,探手放下钩帐,正欲将整个人缩进锦被中,猛然就落入了厚实而温暖的怀抱。
“阿绯在担心什么?”
耳边是湿热的气息喷洒,她很是不适的往外仰了仰头,这又露出一截勾人的瓷白脖颈来。
“让开些。”她语气清冷,不带喜怒,听不出真正的情绪。
尤湖拥着人的动作一顿,良久才用下颌摩挲了下她的发顶,略叹息道,“软玉温香在怀,姑娘却叫小生学做那柳下惠,真真是为难煞人矣。”
墨绯暗中撇了撇嘴,翻了个身,离他远些,双手抓着锦被角,合眼睡去。
至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果真如尤湖说的那般,整个紫禁城热闹的很,墨绯才用完早膳,她也没那心思要为尤湖整治皇子府,故而吃吃喝喝,万事不管。
即便如此,当她端着和堂呈上来的,据说是前朝贡墨,正在品鉴之时,宫里传来旨意,说是皇后有请。
她一挑眉,在夜莺的伺候下,着了一身艳丽非常的洒金绛红绣清雅白梅的曳地长裙,肩披轻薄的粉色软烟罗人鱼绡。
那人鱼绡,乃是常年身居海域的妙龄少女织就,终其一生,也不过能织出半匹罢了,绡顺滑柔软,迎着光点,恍若有波光滟潋其上,美丽非常,在紫禁城,大有寸尺寸金之说。
而墨绯肩头松松挽的披肩,竟是一整片的软烟罗人鱼绡,可见珍贵稀罕。
墨绯不太懂,可并不妨碍她在箱笼之中看见这一身,就穿上了,华服以及首饰头面,自然都是尤湖备下的。
她用的却是心安理得。
紫禁城的皇宫,其实与大殷的皇城一般无二,盖因居于地北,以至护城墙高大又巍峨,整块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能供六辆马车并行,
墨绯从八马锦绣华盖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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