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总是可商酌的,世尊若以魔修进入轮回一事做为条件,答应退出苍穹,那天罗尊者必是肯的。”
九珑点头道:“侍一不愧身在世尊身边多年,最知世尊性情。因此我那时虽是一喜,但犹有余悸,这份担心,只到今日才放下了。”
原侍一急道:“还请仙子尽述其详。”
九珑便将云裳之事一一道来,其后道:“如今世尊已算是看清天罗尊者性情,此番出手,便是忍无可忍了,既然出手伤了黑偶,那好比是向天罗尊者发布战书,无论最终谁掌天下,世尊是绝不肯再向天罗尊者退让了。”
原侍一咬牙道:“那云裳虽是愚钝,却也是身世堪怜,天罗连这弱女子也放不过,一心借云裳之手,挑动民心,压制世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珑叹道:“世尊对天罗的性情怎能不知,其一味隐忍,不过是瞧在大局为重,只想先将这两界苍生救到苍穹再说,如今天罗尊者屡破世尊底限,世尊终于出手,我也可就此放心。”
原侍一道:“看来等不到五界安靖,天罗与世尊之战,怕是就要上演了。”
九珑道:“天罗尊者若是等两界苍生安置之后再来动手,便说明他心中有七分把握,若是等不及那一时,说明他只有五成把握了。虽是如此,此战胜负,尚是难测。”
原侍一道:“侍一不敢动问其详,以免泄了天机,却不知云裳最终是怎样的下场。”
九珑心中亦是牵挂,便再次动用天慧神通,以观场上变化。
却见那云裳不知背后洞天镜光华已散,仍以为自己逆修紫罗心法,获得极大神通,于是祭起手中法剑,来与大仙子斗法。
大仙子虽惊云裳敌住青毫,却又怎能后退,当即亦祭剑来敌,瞧那空中云裳的法剑,虽有冲天黑气,其实倒也平平。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了。
这时空中两柄法剑便触在一处,只听一声脆响,就将云裳的法剑打了个粉碎。
便在这时,元雪蝶耳中传来令无参的传讯:“雪蝶姐姐,那云裳之所以神通惊天,实因背后有天罗尊者加持,否则只凭云裳本身修为,又焉能如此?如今世尊以一道太乙神光破了洞天镜,姐姐只管放心。”
元雪蝶这才恍然,大喝道:“云裳,原来你被人摆布却不自知,今日定要还千万百姓一个公道。”
伸手一指,法剑电射而下,云裳手中已无法宝,怎能相敌,慌忙施展逆紫罗心法来,连施数道法诀挡在身前。
元雪蝶亦是法诀连施,气势如虹,那元雪蝶本身已集元氏神通,与镇龙诀为一身,同级修士之中,可谓超强,云裳怎是对手,被元雪蝶连破数道法诀,剑气到处,压得云裳云鬓散乱,衣衫不整。
在元雪蝶与云裳斗法之时,慕行云则紧守在林清越身侧,以防不测,此时他也得到令无参传试讯,知道此事周详。再瞧场上局势,云裳果然是左支右拙,绝非元雪蝶对手了。
见云裳已无还手之力,元雪蝶再祭青毫,喝道:“云裳,你若肯交出思妙,便是难逃一死,也总有一个结果,若是不然,莫怪我无情!”
云裳知道今日是避不过的,面色便是一冷,她原想拚就一死,大不了与宁思妙同归于尽,也落得干净,但低下头来,向那宁思妙面上瞧去,却是一怔,不由得落下泪来。
原来她心中想到,自己若不是一念之差,犯下大错,此刻岂不是如宁思妙一般,享尽苍穹修士宠爱?如今因这宁思妙,竟惹得苍穹诸修纷至踏来,个个拚了性命,也要救她,这人情冷暖,滋味分明。
想到此处,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明知必死,又何必连累思妙。“说到这里,掌中起了一道法诀,在宁思妙面上一晃,宁思妙身子微动,已醒转过来。
宁思妙神思一旦清明,瞧见与云裳离得如此之近,也是大骇,叫道:“云裳!”急忙将身子一挣,云裳也不拦阻,任由她去了。
元雪蝶见云裳竟放了思妙,也是一怔,手中青毫法诀虽已形成,却迟迟不发,忽见云裳全身一震,一丝鲜血自云裳嘴角慢慢流了下来。
宁思妙与元雪蝶知道云裳要散功自殒,齐声叫道:“云裳,不要!”
那云裳惨笑道:“不要过来,便让我死了好,原来我当初三燃三灭,便注定了三生三死。想我这三世,哪里有一点欢愉,原来人生在世,却是这般苦,可笑世人,却去求什么长生。”
忽的声音转柔,目光中便是微微一亮,道:“其实,其实,还是有一丝温暖。”那双目就渐渐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