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就剩下杜九言和太后,杜九言走到床边打量着桂王。
面色还是煞白,除了呼吸有些起伏外,看上去就和……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安静的桂王,杜九言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很不习惯,想上去掐他,然后听着他嘶嘶吸气求饶嚷嚷着喊疼疼疼。
可她没有掐,桂王也没有喊。
她叹了口气。
太后示意杜九言坐,问道:“你和哀家说说,从靖宁侯的事情开始说,哀家要听真相。”
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桂王关押靖宁侯,其中一定有原因。她自己生养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不确定桂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搭的戏台子,一起把戏唱完。
“靖宁侯的事情,是王爷和我一起做的一个局,他顺着对方给的线索,将计就计关了侯爷。一来是为了麻痹对方引蛇出洞,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对方害了侯爷,弄成畏罪自杀。”
“在宗人府,总比在侯府要好。”杜九言道。
太后眯着眼睛问道:“这个蛇,是九江王?”
“是。”杜九言点头,将她掌握的线索和证据都告诉了太后,又道:“……我回来,本就是打算和王爷一起,解开真相。现在看来,这一步省去了。”
“所以,我手上的这些证据,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太后凝眉道:“六指戒?拿来哀家看看。”
杜九言递给太后。
“这戒子,是他母妃给他做的,哀家倒没见他戴过。”太后道,“他一向不喜自己的六指,倒是他母妃为了哄着他,给了做了这种戒子。”
杜九言扬眉道:“当年的季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生病吃药,和您的关系也不好。”
“哀家进宫前整一年,她掌六宫职权,凤印在她手里攥着的。各宫各殿里都是她的人,连哀家住的坤宁宫她都有胆子安插人手。”
杜九言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季贵妃还曾掌权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她能做的事太多了。
“哀家自小就在家当家做主,还怕了她不成,所以哀家拿到凤印就拿她开刀了,斗了两局,她简直不堪一击。后来哀家怀孕,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整她,正好,她趁着机会天天往先帝跟前凑,没过几个月也有了身孕。”
“娘娘,她进宫身边带了多少人?她掌权一年说不定宫里的人都是她的了。”杜九言道。
太后摇头,否定道:“她没这个聪明劲,也没有这个手段。”
杜九言觉得不一定,能提拔申道儒留后路,能生出儿子并将儿子养的很出色的女人,不可能很简单的。
可太后也不是盲目自大的人,杜九言若有所思。
太后接着道:“她成天防贼似的防着哀家害她肚子。哀家才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要弄,也弄死她。”
“一个没娘的孩子,哀家还不是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哀家生产那天,她还挺着肚子过来陪,说了一堆认错的话,哀家当时恨不得将她撵出去。”
她正疼着,对方叽叽歪歪说半天废话,她能忍着已是修养。
“哀家生了儿子,她就没有再来,谁知道她难产血崩,亏了身子差点死了。”太后道,“估摸着,是做多了亏心事,心虚而至。”
杜九言道:“不是您做的?”
“哀家生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何必去害他。”太后道,“她生个儿子还是女儿,都不与哀家相干。”
赵家子嗣繁茂,满朝只有一位公主,可也只活了两个月就去了,其后,后宫里是一位公主都没有。
“后来她去世,也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吗?”杜九言问道。
太后喝了口茶,点头道:“她死是确实因为生病。掉了许多的头发,不到一个月就瘦若枯柴。哀家问过太医,太医说她得了罕见的病症,药石难医。”
杜九言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现在怀疑,是季太妃在死前布了个大局,她死后,将这个局给了九江王?”太后问道,“他干什么,想要篡位登基?”
除了这个理由,她们想不到九江王还有什么理由害那么多王爷。
“想不到啊,她居然有这个能耐。”太后回忆以前的事情,杜九言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徐徐落下的雪花,陷入沉思。
这一天,她接受到了很多讯息,所以,她需要沉淀一下整理思路。
“九言,”太后看着杜九言,“如果季太妃真的布了这个局,想要九江王篡位的话,秦太夫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要不要哀家将秦太夫人弄到宫里来,逼她招供?”
“不对啊。”太后想了想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杜九言,“如果是九江王,为什么最后死的是他?”
杜九言目光绕过太后,看向床上的桂王,道:“此事有太多的可能,我现在只能一件件的去查证了。”
“也是。”太后也想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有很多的可能性,有可能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九江王,他将桂王毒成第二个宁王,然后隐藏身份,等待时机。
也有可能真的是桂王下的毒,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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