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玉转过了头。
寒浒少有的很严肃,周围立着他平素身边最得宠的那些个仆从丫鬟,众星拱月地把他围在中间。倒是没有寒家族中的人。
这阵仗有些奇怪,曲明玉却也没多想,只是款款地进了院子,行了礼,唤了一声:“父亲。”
寒浒看着她。
目光实在有些严肃,曲明玉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寒浒的目光像强光一样,从头到脚地扫了她一眼,带着无言的审问。
她心中想:大抵是因为寒浒先前说了想让自己父亲出手的事情,自己也应下了,最终承阳王府却没动静。所以寒浒才想给她个下马威。
这事儿曲明玉不打算做的时候心里就有准备了,自然也不把这点目光或者言语上的事儿放在眼里。她又不是从前时候的她,因为一点口角就能心慌慌的了。
所以寒浒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管它气氛尴尬呢。
寒浒看了她良久,终于动了一下,却是“哼”了一声。
曲明玉见他出了声,自然也不大可能再静默着装不知道。于是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道:“是谁惹了父亲?父亲今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寒浒冷笑了一声,拿起手边的卷宗,猛然砸了过来,直指曲明玉的脸上,曲明玉避开一步,装作不知道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寒浒气急了,没想到她还会躲。手指着地上那卷卷宗,整个手都在抖。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这样,竟然还敢来我怎么了?”
曲明玉将那卷宗从地上捡了起来。
——寒浒这是疯魔了不成?竟然发这样大的火。真是不知所谓。
她不急不缓地将那卷宗拿了起来,慢慢地翻开了。
却不想才开了两眼,她的面上顿时惨白。
不为别的,上面写的根本不是她没有在寒家危机时出手这件事,而是明晃晃地写着她和寒铭的不明关系!
曲明玉快速地翻了两眼。
——这就是寒铭的后手?
没有闹到宫里去,反而闹到了寒浒这边来了?
她在心里冷笑。
这一招可一点都不高明,寒铭现在可是死了,死得透透的,她就算矢口否认,又能有谁来说她的不是?
曲明玉抬起头。
她的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情绪来,只是有些发怔地看着寒浒,面上有少见的柔软与仓皇。
“……父……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明玉并不知道这件事……谁不知道明玉对寒昧一片痴心,又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这明摆着是有人想要离间承阳王府和寒府的关系所用的计策啊父亲……到底是谁有这样狠毒的心……竟然连这话都说的出口……”
她一面说一面轻声啜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对夫家全心全意的女子被人诬陷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她的广袖掩住她的眼睛,眼睛泛红,看起来就像是不堪重负。
她身后的柳嬷嬷最见不得她难过,她也不管尊敬不尊敬了,向前了一步,扶住了曲明玉,对着上首的寒浒说道:
“谁不知道我家郡主对寒昧情感深重?谁不知道我家郡主因着寒昧才忍下了这么多年独守寒府的凄冷?现在却有人来说郡主的不是,是瞎了眼了么!”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那些丫鬟仆从,她在曲明玉的身边一直都是大嬷嬷,府中的丫鬟大都怕她,常常只要一眼她们就非常唯恐。她现在自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去,但在场的众人都是跟着寒浒身边的人,功夫远非府中其他丫鬟仆从可比,在柳嬷嬷这样逼视的眼神里,神情却一变也没有变。
柳嬷嬷见此计不成,于是立马换了对象,看向了寒浒,但这一次却服了软。
她道:“寒老族长,我们郡主在府上这么多年,一直内外支撑扶持,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过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您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却要来为难她?——究竟是谁在乱嚼舌根子,把您都框进去了!”
寒浒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皇家出来的人,给人扣帽子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
寒浒抬了抬手,示意身后地丫鬟去曲明玉手中把那卷宗拿了回来。
曲明玉这个时候也不好说出一个“不是”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卷宗被拿走,心里面恨极了,面上却带了张皇,还有些哭腔。
“……父亲,您信我,明玉断然做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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