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画架下影影绰绰,勾画出一个人的形状,正扶着墙,似乎一脸苦相。
寒霜从檐下取了一盏灯笼,向那边墙下走去,“是谁在哪里?还好么?”
影子轻轻往里面缩了缩,看见她一步步走过来,有些张惶,急急忙忙地扔下一句低声的“我没事”,转身迅速跑远了。
寒霜一愣,不免想到那晚上看到杜若衡,扶着墙吐,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便猜想这位学生是不是也是如此,于是提着灯笼,赶紧追了两步,喊他,“先生不许乱走,快回来。”
前面的影子根本不听她的,一路跑过墙边,跑过抄手游廊,弯身进了小花园,一转弯,不见了人。
这里已经很远了。
寒霜心下有些焦急,提着灯笼进去,灯光扫过黑黢黢的小花园,喊,“你在这里么?先生说了晚上门禁,跑远太危险了,咱们回去了吧,万一碰见凶手,就不美了。”
没有人。
寒霜只好一路往前找去,很快就到了那天他们晒书的雨花石那儿。
晚上的雨花石林一点也不好看,鬼影幢幢,看着很是怕人,寒霜提着灯笼,灯火照远,还是不见人影,只有不平整的雨花石嶙次摆放着。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寒霜提着灯笼转身,“是你么?”
但是她没来得及转过头,脑袋上突然挨了一记,寒霜脑袋一沉,就向旁边倒了下去,脑袋磕在雨花石上,一声闷响,灯笼咕噜噜地滚远了。
寒霜头脑晕沉,只能费力往上喵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完全面生的人。
这就是那个凶手,寒霜在心里肯定道。
她头昏沉得厉害,却感觉到凶手拎着她的领子,把她往旁边拖过去。
这是要去哪儿?毁尸灭迹么?
寒霜紧张的整个手掌都在出汗,脑袋似乎出血了,有黏腻的感觉顺着头发丝流下来,寒霜狠命地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灵台保有了三分清明。
然后她突然放声大喊道:“来人!救命!来人!凶手在这里!”
这里离先生和学生们住的院子已经太远了,寒霜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到,但是督学府外围守了十余个小厮,寒霜赌得就是他们。
凶手听见她的呼救声,立马回身低喝道:“不许叫!”
他手边什么也没有,只能捂住寒霜的嘴,加快速度往井边跑去。
寒霜狠命咬了一口,好像咬出血来,然后奋力急呼:“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凶手反手打过去,“住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花园墙外脚步声渐渐逼近,很快督学府的小厮就围住了他们,火把打得通明。
而另一边,听报说小花园有动静的先生和生员们也很快赶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凶手给围住了。
寒安在外围看见了一脸狼狈的寒霜,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寒霜!”
凶手眼里露出一丝慌乱,他当机立断,把寒霜拖起来,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大喝道:“都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法家先生抬手,制止了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冲上去,他目视凶手,“督学府的学生们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要做什么,冲着我们来就是了,放过生员们。”
凶手闷声笑了两声,回复他:“不可能。”
法家先生身后儒家的先生扯了一个生员出来,退到外围,低声跟他说,“先前寒安的小厮去请县令大人了,你快下山看看,让县令大人速来。”
生员点点头,赶紧走了。
法家先生非常有默契地拖住了凶手,正在步步套话,问他跟学生们过不去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凶手冷笑,“我原本也不想跟这群学生们过不去。但是有人要了我哥的命,我就只好用学生们断他的官路。”
法家先生气狠了,“这些学生何其无辜!”
凶手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谁不无辜?我哥不无辜?还不是死在他们手里。”
他用手拍了拍寒霜的脸,“我哥死得那么惨,也只能拜托你们多担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笑的灿烂,一点反悔的心思都没有。
法家先生被他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你放了学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帮你哥立状诉讼!你别害学生!”
法家先生研习律法,本身就是个诉讼大家,这话的分量已经很重了。
凶手的心里有一点动摇。
外围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凶手抬眼一看,笑了,“老夫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做主么!那就是害我哥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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